所謂時政(1 / 2)

一室狼藉。

沾了血的碎瓷片砸了滿地, 房間的主人趴在地上, 原本妝容精致的臉上淚汗交加, 遮不住的老態從已經化成一團的化妝品下暴露無異。

荊楚遊像是看著什麼臟東西一樣,看著地上仿佛是一坨融化的肥肉一樣的女人。

西山沙希, 幾天前在拍賣會上花高價拍下那個被禁錮的付喪神。

荊楚遊用鞋尖抵住對方向自己爬過來的動作, 平日裡便帶著幾分沉鬱的眉眼,在他厭煩的表情下顯得格外的暴戾。

“滾開。”

基於荊楚遊第一世的良好出身,儘管去了大唐以後在天策府那些葷素不忌的兵痞中混了十幾年,荊楚遊也並沒有染上爆粗口的習慣,對於老幼婦孺,哪怕情緒再暴躁, 他都保持著基本的尊重。

把人一腳踢開,並直接讓對方滾蛋,已經是荊楚遊厭惡對方至極的表現了。

他們順著地址找過來的時候, 那個容貌俊秀的付喪神正目光渙散的被放在彆墅主人臥室的床上。雖然衣著整齊,外表也並沒有檢查出來什麼明顯的傷痕, 然而那種瀕臨窒息的高熱狀態和潰散崩解的靈力,明晃晃的昭示著這振太刀在這幾天遭遇了什麼。

靈力崩潰, 幾乎是付喪神暗墮的前兆。

臥室後麵配套的浴室裡還殘留著水霧, 西山沙希裹著浴袍正坐在化妝鏡前哼著歌,仔仔細細的描摹妝容。

幾天以來逐漸上漲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 荊楚遊直接砸門走了進去,在房間主人的尖叫聲中順手抄起一旁一尺多高的花瓶砸在了對方腦門上。

尖叫聲戛然而止。

荊楚遊看都沒看趴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女人,直到他在房間裡找了一圈沒有找到燭台切光中的本體刀, 才又潑了對方一臉冷水把人弄醒了。

“他的刀在哪?”

“什麼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西山沙希捂著額頭喘著氣,化成一團的妝容混合著額頭上的血順著她的指縫向下流,卻仍舊在狡辯。

“不說是嗎?”

荊楚遊並指如刀從床幔上割下來一塊布,墊在自己手上才掐住了西山沙希的下顎,隨後掏出一瓶藥硬生生給她灌了下去。

“他的刀在哪?”

瓶子裡的藥見了底,荊楚遊甩手把人扔在地上,冷漠的問道。

“在儲物室最裡麵櫃子的第二層…啊啊啊啊啊你想乾什麼?!你給我喝了什麼?!你是異能力者?你想乾什麼?!”

荊楚遊沒有回答的意思,他示意係統去找,自己則留下查看燭台切的情況。

趴在地上痛到不能起身的女人破口謾罵,在看到係統帶著燭台切光忠的本體刀出現在臥室門前的時候,又變成了哀聲求饒。

“先生,先生!”

趴在地上的西山沙希試圖用染著豔紅色指甲的手指去拽荊楚遊的褲角,她用一種混合著諂媚和覬覦的油膩語氣說道:“我有錢,我可以付雙倍的錢,三倍夠不夠?把他留下來。”

“我的珠寶,還有彆墅,車庫裡的那些東西你看上了隨便挑選,把他留下來!把他留下來!”

荊楚遊皺著眉,西山沙希癲狂的形態下所流露出的**令人無比的惡心,鑒於自己的手臂上還托著一個成年體型的男人,於是在對方的哀嚎聲中,他加了力氣一腳踹在了西山沙希的腰上。

“啊!!!!我的臉!!”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尖叫,原本癱在地上的西山沙希被踹的向後翻滾了幾圈,已經花的一塌糊塗的臉在地上的碎瓷片上劃了兩下,頓時又糊了一層血上去。

【查到了嗎?】荊楚遊問道。

【查到了。】係統看著那些從對方的電腦中找到的資料,縱使曆經諸多世界見多識廣也被震了一下:【這個女人是真的不得了,加密文件裡幾百個G的視頻容量,百分之八十都要打馬賽克…】

【我沒興趣聽她的情史。】原本托在臂彎裡的付喪神身體突然一滑,整個人向他身上倒了過來,滾燙的溫度在荊楚遊的側臉上一觸即分,成功的讓他已經鐵青的臉色又黑了兩個色號。

【其餘涉及偷稅漏稅走私以及涉毒的證據,足夠讓她在監獄裡麵待到死了。】

荊楚遊冷笑了一聲。

他瞥了一眼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的燭台切光忠,不管身後的哀嚎聲,托著對方就往外走。

然而從臥室到客廳不過數十步的距離,這個狀態糟糕至極的付喪神就從他的肩上滑下去了四五次。

荊楚遊的眉毛幾乎要擰成一個結,鑒於對方虛弱的仿佛碰一下就會當場重傷,荊楚遊頓了頓,放棄了把對方抗在肩膀上抗走的念頭,把這振燭台切光忠打橫抱了起來。

燭台切光忠的情況算不上好,而荊楚遊自己在付喪神方麵的研究實在有限,他在彆墅的客廳裡,決定先把這振燭台切光忠帶回時政去。

然而直接帶對方回時政也並不合適,現世的線索還沒有完全查清,現在帶著燭台切光忠回時政本部隻會打草驚蛇。

荊楚遊猶豫了很短的時間,便打開通道直接帶著對方回了自己居住的廢棄本丸。

通道開啟時,鬼切正坐在本丸的庭院裡。

荊楚遊抱著徹底昏過去了的太刀,跨進傳送通道的一瞬間差點又扭頭出去。

無他,整個本丸相比於他幾天前離開的時候,除了正中央那顆樹,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了。

“你回來了?”

感受到熟悉的靈力波動,原本端坐在走廊下假寐的鬼切睜開眼睛看了過來。

一眼就看到荊楚遊懷裡抱了個令人想忽視都難的付喪神。

“燭台切先生?”螢丸正陪著他的貓蹲在庭院中那一方小池塘旁邊看魚,抬頭看到了昏迷著的燭台切光忠,頓時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呼。

“不是大典太殿嗎?”螢丸新綠色的眼睛裡寫滿了擔心:“燭台切先生…他怎麼了。”

身為已經暗墮了的付喪神,螢丸對於這種可能會產生暗墮的前兆熟悉無比。

“鬼切來搭把手,幫個忙。”荊楚遊對鬼切示意道,站在一旁的鬼切頓了一下,伸手把燭台切光忠接了過去。

“這次的受害者?”鬼切低聲問道。

“嗯。”荊楚遊騰出手,憑空畫了個符陣拍在了燭台切光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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