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大部分的視線都投到了飛鸞宮, 紛紛猜測柳妃娘娘會不會成為第二個熙妃, 畢竟這二位可是伯仲之間。況且皇上這番舉動又是否意味著終於不再獨寵熙妃了?
也有許多人等著看熙和宮的反應,看那位寵冠後宮的熙妃娘娘會是何等失意。
然飛鸞宮中的情形卻並不如眾人想象中那般香豔,而熙和宮的反應, 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傅瑜景走進飛鸞宮,見殿內陳設頗為雅致,書香氣息極為濃厚。比之熙和宮卻又是彆有一番韻味。
殿中緩緩流淌著一股清淡的檀香味, 聞著倒是不令人討厭。
傅瑜景神色不由微微放緩。
柳妃見皇上竟突然駕臨, 又驚又喜, 麵上卻是恭敬謙和。
既不過分熱情討好,也暫且放下了那副清高模樣。
“臣妾見過皇上。”
“免禮吧。”
蘭鳶見皇上似有留宿的意向, 忙識趣的命人下去奉茶來, 自己也跟著退下。
殿內一時安靜的緊。
除了秦懷嫵,傅瑜景何時與彆的女人這般獨處一室過?站在原處也不知要說些什麼。
柳妃倒是神色自若, 看出皇上的不適,自一旁書架上取出棋子, “皇上可要與臣妾對弈一局?”
“哦?如此說來,愛妃棋藝定是無比精湛了?”傅瑜景微微挑眉。
“與皇上自是無法相提並論的,聊以解悶罷了。”柳妃卻是胸有成竹般。
自小便修習琴棋書畫,她卻是最擅棋道。
父親總說, 觀棋風可探品性城府,自己棋藝不下於他。
想到此時也許正枯等在熙和宮裡暗自垂淚的熙妃, 柳妃垂下眼瞼, 遮住一閃而逝的哂笑。
皇上到底還是離了她熙和宮不是。
下完一局之後, 傅瑜景摩挲著手中棋子,語帶讚賞,“愛妃棋藝果然不俗。”
輕笑一聲,柳妃淡淡道,“到底還是不如皇上深謀遠慮,思維敏捷的。”
傅瑜景倒是難得碰上個旗鼓相當的,一時技癢,“再來一局。”
接連下了幾局之後傅瑜景眼中情緒卻是逐漸莫測,這女子於棋之一道雖是精通,但到底過於匠氣,且出手既圓滑又狠辣,詭譎難言。
“愛妃倒是頗有乃父之風。”同樣的惹人不喜。
心中咯噔一跳,柳妃含笑道,“人說青出於藍,臣妾雖未能勝於藍,同家父相似卻也是常理之中的。”
皇上僅頷首不語,柳妃也拿不準皇上心思如何。
看了眼天色,估摸了下在飛鸞宮也待了快兩個多時辰,傅瑜景站起身,“天色已晚,朕待會兒還有事,便不留在此處了,愛妃早些歇著吧。”
柳妃臉色微微凝固,轉瞬便從容應道,“是,臣妾恭送皇上。”
“今夜朕歇在飛鸞宮,同愛妃相處甚歡,愛妃以為如何?”傅瑜景沉沉的眸子盯著她。
起身的動作一頓,柳妃垂首,神色莫辨,“臣妾...明白。”
滿臉喜氣候在殿外的蘭鳶見著皇上突然自裡麵走出來,慌了一瞬。
等皇上一離開,立刻衝進殿裡,“娘娘?皇上他?”
“今日皇上駕臨飛鸞宮,寵幸於本宮,愛重頗深,懂嗎?”柳妃咬咬牙,慢慢道。
蘭鳶驚異的看著自家娘娘,“是。”
本宮不急,今日不過是個開始而已,隻要皇上肯涉足飛鸞宮,便有的是機會,皇上總能看到自己一片真心的。
本宮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看了眼皇上離去的方向,柳妃眼中閃過一絲恨色。
熙和宮,熙妃。
今日之恥,本宮來日定當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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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瑜景離開飛鸞宮便往熙和宮去,李安連忙跟上。
方才在與柳妃下棋時傅瑜景心中便頗有些不是滋味,既擔心那女人聽了消息會不會難過,又不解自己不過寵幸個嬪妃罷了,何必還要顧慮她的感受。
最後也隻得歸結於自己尚還未膩煩她,正是食髓知味之時,這般心思也是難免。
懷著莫名糾結的情緒,傅瑜景本以為到了熙和宮會如上次一般見著失落哭泣,輾轉難眠的秦懷嫵,結果進來卻見著寢宮內燈火已是熄的七七八八,整個熙和宮安安靜靜,似已陷入沉睡一般。
守夜的宮女見著皇上,想去喚醒娘娘,被攔下了。
傅瑜景獨自往寢宮走去,到得榻前,卻見這女人早已睡的香甜至極,與周公相會去了。
說不出心中是生氣亦是遺憾,傅瑜景磨磨後槽牙,將頂著早春夜露一路走來已有些冰涼的手探進她的衣襟裡。
酣夢中的秦懷嫵不禁打了個冷噤,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一雙手在身上作惡,睜開眼便見到臉色黑沉沉的傅瑜景。
“皇上?”這人怎麼在這裡?
“愛妃睡的可真踏實。”竟一點都不曾感到吃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