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竟是胡攪蠻纏來著?文采不相上下的情況下,皇上自是要依著自己喜好來,否則還依你不成?可笑。
便不再理會此人。
直到次日秦越澤又傳出那“以文相會”之邀來,眾人更是興致勃勃。
不論這秦家大少爺成績真假與否,敢作出這等決定,便定有兩把刷子的。
翌日,秦越澤果於臨江樓中以一己之學識舌戰諸人,一時光芒四射,風采逼人。
而那挑事之人許棋到得最後已是冷汗連連,雙頰通紅。
尤其是當轉戰禦射場時,秦越澤神色輕鬆的將手中繃緊弦的利箭自他麵上緩緩劃過,那一瞬間許棋首次產生了退意。
但一想到此刻大庭廣眾之下秦越澤決計不敢對自己如何,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何況,想到那人允諾的榮華富貴,更是堅定了念頭。
他今日鋪下這般大的攤子,但凡輸掉一項就坐實了臭名,自己雖然前頭輸了,未必不能有翻盤的機會。
然而之後秦越澤接二連三的正中紅心,高超的射禦之術令他逐漸絕望。
圍觀人□□雜著叫好聲與噓聲。
這般多的人都比不過秦公子,還有臉叫囂。
眾人仿佛這才想起,這位新科狀元的祖父之所以能同主考官有往來,正是因為他乃是天下文人之首,享儘美譽的秦太傅。
由他親自教導之人,還有當今聖上。
比試完之後其餘人已是心服口服,秦越澤麵上卻不見半分得意驕傲之色。
“今日在此以文相會,為的也不過是結識諸位才俊。秦某雖僥幸勝過各位,然人皆有所長,秦某在彆處也許並不如諸位。”
說著毫無芥蒂的上前拍拍許棋肩膀,“咱們寒窗苦讀十餘載,為的也不過是報效朝廷,謀得為民請命罷了。當今聖上內政修明,恭儉為民,實有明君之相。遇上這等帝王,既是你我之福,也是天下蒼生之福。”
“能夠為這樣的君王效力,秦某實感榮幸。許兄心有溝壑,才學不淺,如今許是一時失意,這才衝動之下說了些不當之言。”
“事情既已過去,咱們還需砥礪前行,用心做事,也不負這一身功名才是。”
許棋臉色僵硬的笑道,“秦兄所言甚是,甚是。”
這番話一出,眾人不由感慨,秦公子不愧世家出身,氣度不凡,又有容人之量。更難得是那番為民請命之言,真真說到了人心上。
不免一片掌聲雷動。
邵子韌三人也跟著“啪啪”兩聲,“秦兄好口才!”
“主子,事情失敗了。”
“本是早已預料到,有何驚訝。”說話之人輕咂一口茶,慢條斯理,半點不曾失望。
“若是這般輕易便能將汙水潑到那人身上,咱們也不必謹慎行事這麼多年。”
說著歎了口氣,“眼見著皇上爪子越發尖利,位置越坐越穩,還真是,不甘心啊。”
“主子多慮了,傅瑜景那廝不過黃口小兒罷了,咱們籌備如此之久,如今又與那位結成同盟,更是事半功倍。”
頓了頓,下首之人接著道,“更何況如今他自曝其短,竟被一個女人迷住,咱們何愁沒有機會?”
“嗯,宮裡打點好了嗎?”
“還在洽談之中,不過那女人雖還未應諾下來,依屬下看來已是**不離十。”
“她信了你的說辭?”
“愚蠢而又自以為是的人總是容易被誘惑的。何況她心中本就有恨。”
“萬事小心。”
“是!不過那許棋……”
“沒用的棋子留著做什麼?做的乾淨點。”
“能將他之死與秦府聯係上最好。”
“屬下明白!”
另一處宅院之中,相似的情形亦在上演。
“主子當真要與那人合作?這……一旦出了什麼岔子,可是掉腦袋的事。而且,小姐還在宮裡……”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且皇上如今是一顆心撲在了秦家那丫頭身上,何曾看顧過我兒半分?”
“自他上位以來便屢屢削我之權,再任他打壓下去,咱們還有何立足之地?製衡?哼,想的倒美。”
“待事成之後,再與我兒尋一如意郎君便是。反正咱們大應朝女子改嫁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何況屆時水漲船高,還怕沒有好男兒上門?”
“主子所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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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和宮中
秦懷嫵正聽妙香繪聲繪色的講述她在外頭聽來的那些話。
“大哥對皇上評價如此之高,怕是正如皇上之意了。”那男人其實相當喜歡旁人吹捧,比如某些時候。
“可是娘娘,背後之人一計不成,定不會善罷甘休。”
“那便不是本宮該操心之事了,本宮可是正經的賢良女子,後宮楷模。”
妙香妙雲忍俊不禁。
看了眼天色,秦懷嫵微微疑惑,“今日怎的這個時辰了也沒見皇上身影?”以往不都是戌時末便過來了。
“要不奴婢遣人去看看?”
“不必了。”卸下發髻,秦懷嫵淡淡道,“許是去了彆宮,也許是政務繁忙吧。”
聞言妙雲不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