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閃過許多念頭傅瑜景麵上卻是風淡雲輕, 下意識替秦懷嫵掩飾一二, 笑著同太後打哈哈,“許是朕與孩兒緣分還未到,時候到了, 他自然就來了。”
不過到底是有幾分遺憾的。
見他如此,太後卻是沒再說什麼,心裡想著什麼, 大概也隻有她自己知曉。
踏出祥寧宮傅瑜景麵色便略顯緊繃, 一路回到勤政殿, 思量許久方才道,“去將上次那個李太醫召來。”
“是。”李安方才也聽見了二人對話, 心知皇上其實對此事也是頗為在意。
至於上次那位太醫……自然是咳咳。
太醫院中醫術精湛者眾, 不過論及生育之道確是這李太醫最為出色。
李太醫戰戰兢兢的跪下同皇上行禮,忐忑不安的等候皇上示下。
不知皇上此次又是為了何事……
“再給朕把一次脈, 看看朕是否於子嗣有虧。”
聞言李太醫悚然一驚,不敢耽擱, 忙上前細細診脈。
上次看時皇上分明身強體健,龍精虎猛,怎會突然有這樣的疑慮?
再三確認之後,李太醫方才放下心來, 從容回道,“皇上身子並無異樣, 應是子嗣綿延之相。”
聽了這番話傅瑜景眉頭並未鬆緩, 反倒更冷峻了些。
若是自己沒有問題, 那……
想到那女人整日雖嬌氣懶散之極,但哪個女子不渴望成為母親。
萬一她當真孕事不易,該如何勸慰才是。
屆時定是要哭鬨的。
然諱疾忌醫更是不可。
收回心神,傅瑜景看著李太醫,“待會兒隨朕去一趟熙和宮,替熙妃娘娘看看。隻是,” 暗含警告的瞥了他一眼,“前幾日熙妃染了風寒,朕今日帶你去明麵上隻是確認風寒是否痊愈的。可明白?”
身子抖了抖,李太醫頭幾欲埋進了胸腔中,“臣遵旨。”
聽得皇上言語中的袒護之意,李安微微鬆了口氣。
轉瞬卻也擔心起熙妃娘娘若是真有如此隱疾……
“愛妃今日身子可大好了?可還有哪裡不適?”
見他帶著一名太醫裝扮之人進來,秦懷嫵隻當是他擔憂過甚。
放軟了聲調,“臣妾已無大礙,皇上這幾日不是日日看著嘛?”
不著痕跡拋了個媚眼過去,裝模作樣,這時還來問,昨夜鬨著自己的又是誰?
不去看那女人眼中深意,傅瑜景示意李太醫上前。
“還是再看看,確診為好。”
既是他一片好心,秦懷嫵也不再多言。順從地伸出手腕,打量了眼前這位太醫一眼,“怎的換了個太醫?上次那位呢?”
傅瑜景麵色如常道,“他告假了,這位李太醫醫術也極為精湛。”
聞言秦懷嫵頷首。
李太醫反複把脈,時間久得熙妃娘娘已有不耐,狐疑的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傅瑜景。
半晌才聽得李太醫回複,“回皇上,熙妃娘娘身子已大好,隻是這段日子恰是春夏之交,娘娘還需注意天氣變幻,細心調養才是。”
“有勞李太醫了。”
不經意之間瞥到王嬤嬤麵色有異,似猶疑不定,秦懷嫵按下心中所思,笑著命人將其送了出去。
傅瑜景見已診畢,也借口公務未處理完離去。
“可查出什麼來?”聲音中不自覺含了些緊張,方才見李太醫反複把脈,耗時之久令得傅瑜景也心口微懸。
“回皇上,熙妃娘娘身子確實無礙,觀其脈象,氣血通和,任脈無阻,不存在子嗣艱難的問題。”
診出這個結果,李太醫心中也是大鬆一口氣。萬一診出不對來,自己怕是也落不著好。
聞言傅瑜景緊皺的眉頭舒緩開,語氣平靜無波道,“今日之事不可外泄,對外如何說你心裡有數,下去吧。”
“是。”
李安跟在皇上後頭,看不清皇上麵色如何,不過想來心情應是不錯的。
既然太醫都這般說了,興許真的是子女緣分未至吧。
熙和宮中,見皇上已離去,秦懷嫵示意妙雲去殿門口守著,回過身來看著王嬤嬤,“王嬤嬤可有事要稟?本宮觀嬤嬤似心有疑慮。”
王嬤嬤也並無隱瞞之意,隻是心中不確定罷了,聽娘娘詢問不敢有瞞,微微壓低了聲音道。
“娘娘有所不知,奴才在宮中已久,對太醫院的太醫不說全部熟識,也是略知一二,”頓了頓,方才接著道,“今日這位李太醫確是以醫術精湛聞名,但據奴才所知,他最擅長的其實是婦人之道……尤其是生育之事。”
不自覺的繃直了身子,秦懷嫵同妙香不著痕跡的對了個眼神。
片刻又放鬆下來,那藥方乃是妙雲自古籍中得來,又暗中尋了京城醫術高明的大夫一同研製而成,最妙之處便是於身子無損且不易為人察覺。否則自己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吃下去。
既然方才那李太醫未診出任何問題來,傅瑜景此刻也未來追究,定是不必擔憂了。
“本宮知曉了,多虧了嬤嬤。”
王嬤嬤連忙回道不敢。
看了看娘娘神色,將自己心中所思說了出來,“奴婢知曉娘娘是個有大主意的人,隻是既已入了後宮,便應當適應這裡的生存之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