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日理萬機,又向來對後宮之人無甚好臉色,自是不會察覺。本宮稍後會與他商議。”
秦懷嫵冷笑,“若不是她跳的太厲害,本宮還注意不到。”
想到方才妙雲所言,猶豫著道,“派去盯視雅嬪的人可有發現異樣?”
“沒有,隻是雅嬪娘娘似乎與玉貴嬪走的更近了些...雖說她二人同住一宮,但是咱們的人好幾次瞧見玉貴嬪私下去尋雅嬪娘娘,還遮遮掩掩的。”
“嗯,本宮知道了。”
秦懷嫵一邊喝著粥,一邊垂眸凝思。
左右不過就這宮裡的人,皇上意欲前往齊城之事直到臨行前一晚才告知的其餘人,外人根本無從得知,隻能是有內鬼傳了消息出去。
至於那位神通廣大的神醫...
“好生伺候著劉神醫,待本宮痊愈了,定要親自向他道謝。”
意味深長的看了妙雲一眼,妙雲立時會意。娘娘這是要監視他,免得人跑了。
秦懷嫵可不信哪來這麼多巧合,太醫院幾位頂尖的太醫都看不出來的問題,恰好齊城有個神醫,又恰好讀過那本典籍,知道自己所中之毒。
若是這其中沒有半點貓膩,秦懷嫵可真得去慈恩寺好生求神拜佛禱告一番。
絕處還能逢生,這是何等氣運。
行宮某處。
“既然你們的人能夠接近她,為何不直接用最毒的藥將她毒死一了百了?偏偏沒能傷她分毫不說,還損了幾個眼線。就這樣讓她昏迷了幾日,既沒有傷筋也沒有動骨,合著一番謀劃什麼用也沒有?”
玉貴嬪目露厲光,審視著眼前宮女打扮的女子。當日自己猶豫許久之後仍是答應了傅世子所求,決定同他合作解決掉二人共同的眼中釘,熙妃。
來行宮前幾日他才命人將這宮女送到了自己身邊。
因著熙妃一直呆在朝陽殿,他們始終無從下手,直到前幾日,傳來皇上攜熙妃出遊的消息。
玉貴嬪心中嫉恨之餘便聽了這宮女的主意,與外頭傅世子安排的人合作,對熙妃下手。
誰想到他們下的毒竟隻是讓熙妃睡了幾日工夫,中間還冒出個什麼神醫來!
“娘娘稍安勿躁,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主子的意思本就不是直接除掉她,與其讓她在沉睡中安然死去便宜了她,讓她身敗名裂,受儘唾罵而死不是更解氣?”
顯然這名女子深為了解劉如玉的心思,知道她對熙妃的怨恨有多重,心中極為不屑,麵上卻是分毫不露。
隻耐心勸慰安撫。
眼下還不能讓這蠢女人壞了事,雖然後續計劃已經用不著她,另有他人代替,但關鍵時候讓這女人擋一擋還是可以的。
聽了這番解釋,玉貴嬪怒氣稍緩,挑挑眉,暫且壓抑住迫不及待的心情,詢問道,“你家主子後麵打算如何?這次計劃失敗,熙妃與皇上那邊防守定會更加嚴密。”
“您且等著便是,主子那邊安排好了自會有人遞消息進來。”
失敗?不,這才剛開始呢。
玉貴嬪惱怒的看了這宮女一眼,自然聽出了對方語氣裡對自己的不以為意,隻是目前還需要用到她,暫時不能翻臉。待解決了熙妃...
“娘娘,您真的要繼續同傅世子合作下去嗎?”
石蘭擔憂的看了眼那名秋葵的宮女退出去的方向。
玉貴嬪不耐的甩袖,回身坐下,“為何不?他與我有著共同的目標,暫且合作有何不可?況且,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還能臨時退出不成?”
“可是奴婢不知怎的,心中總是驚悸不已,有些不好的預感。”
心知石蘭是擔心自己,雖覺得她杞人憂天,玉貴嬪仍是解釋道,“放心,謀害宮妃乃是死罪,傅世子他既然參與其中,自然不敢泄露出去,也不必怕他反咬一口。”
“可是...”
玉貴嬪本就心中煩悶,聽她勸說兩句已是極為厭煩,“行了,我自有打算,你先下去吧。”
石蘭聞言隻能無奈退下。
“對了,昨日我應了雅嬪要給她送本書去,你替我給她送去。”
“是。”
想到近日態度微有好轉的雅嬪,玉貴嬪眼神微閃,暗自思量起該如何將這熙妃庶妹的價值發揮出來。
朝陽殿內,秦懷嫵歇息了半下午傅瑜景便回來了。
將自己醒來後梳理過的線索以及自己的發現悉數告知。
傅瑜景麵色不愉,“剛醒來便這般費神,這些事自有朕去辦,你何必想這麼多?好好養身子才是要緊。”
語氣雖並不算好,秦懷嫵卻聽出了其中的關懷之意,心下微暖,也不再如以往一般故意同他作對。
“臣妾全聽皇上吩咐便是。”
見她乖順,傅瑜景方才滿意。
其實聽她方才那般條理分明的分析,傅瑜景心中不無欣賞喜悅之情。
不過她提及那人自己倒確實未曾注意到,“朕會命人留意你所說的,至於幕後之人所謀,與其主動去尋,不如等他自己送上門來,朕將計就計便是。”
秦懷嫵猜出他便是打的這個主意,否則也不至於到現在也還隻是小打小鬨。
便也不再多言。
後知後覺的想起那日在清雲湖畔自己的“孟浪”之舉,麵露尷尬。
見她這般情態,傅瑜景也想起來了。
湊上前盯著她雙眸,笑著道,“朕才知元兒酒品竟如此之差,連當街調戲於朕這樣的事都能做出來?連那齊城女土匪金小姐都懾於元兒之威呢。”
秦懷嫵四處看了看,以手扶額,“妙雲,本宮頭有點暈,應是毒還未清完,扶本宮去歇會兒。”
傅瑜景好笑的揪住她鼻頭,“你個小騙子。”
險些連朕也騙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