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的事且與她們無關。
因著家中多了一個新的鋪子, 喬妹兒想了想,便重新調了班。
這早間的饅頭由著臘八與青團一道兒做,蒸好後, 青團在前邊撿饅頭賣,臘八便去後頭歇息一番,待到了中午, 炒菜這些體力活便都交給他。
阿月幫著搭把手在那邊燒燒火, 下午和青團換班, 叫她也歇上一歇。
隻自己這邊……喬妹兒想了想,又去問了阿蔣。
“你家大娘子約莫十四了罷?可有尋了活計?若是方便,每日下午來我這邊串肉串可好?若是你不方便這邊客人們皆是男子, 在那邊與你一道兒做活也是成的,串好後再端過來便是。”
“平民百姓家裡頭哪裡好計較這些個事?”阿蔣趕緊擦乾淨手站了起來, 端是一副欣喜的模樣。
“這未婚小娘子尋活計可不容易,總有這裡那裡的不方便。喬娘子若是願意, 今兒我便能叫她過來!至於那些講究……無礙的,便跟我似的,在隔壁後院串一串肉串,也不妨礙什麼。”
這說的也是,這邊新鋪子的後院她反正也什麼都沒放。
又道:“你們認真乾活, 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過兩日我便叫人將這兩間院牆打通,左右都是我家的後院, 也不會進旁人, 你這偶爾不放心的也能過來瞧一瞧。”
眼下可不講究用童工什麼的,阿蔣家中乃是招贅,隻男人去的早, 如今一兒一女都隨她的姓。她家大娘子如今十四,與當時臘八他們剛到家中時一般的年歲。
彆說這般大了,便是八丨九歲、十來歲,隻要有好的活計,普通人家那也是搶著要。
喬妹兒能做的,也頂多就是叫人家當父母的放心一些,反正打個門也不費什麼功夫。
那蔣家大娘子很快便被叫了過來,阿月過來教她串肉串時,還悄悄的與喬妹兒說:“娘子可不能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不如叫蔣大娘子過去燒火?我來這邊串肉串?”
喬妹兒沒好氣的看著她:“這火候掌控也是很難的,若是叫她過去,且要與臘八他們再磨合一番,多費工夫?”
阿月一想也是,萬一叫人將那做菜的手藝學了去那也不好,隻這話她沒說,反正過來露個臉兒,叫娘子彆忘了她便成了。
就在她要走的時候,喬妹兒又把人叫住了,“你那邊若是不忙也過來學一學如何放料,等上手了,這邊我便交給你了!”
她喜歡的是做菜,接觸不同的食材,可不想每天都把自己拴在燒烤攤上。
阿月點點頭,一時又有些得意,想著那邊兩個人管一間鋪,到時候這邊是自己一個人管……她便肯定的點點頭,覺得這是娘子的看重,認為她能一人頂倆!
便樂嗬嗬的去了,尋思著早些將那些瑣碎的做完便過來看娘子是如何烤肉的,這樣也能早些上手,幫娘子分憂。
喬妹兒也不知她在瞎樂嗬什麼,趕緊的將她攆了,免得叫她嚇著新來的人。
那蔣大娘子是個靦腆的,不怎麼愛說話,聽她們在這邊笑笑鬨鬨的,隻羨慕的看了一眼,然後又低頭認真做活。
她娘說了,喬娘子是個厚道人,認認真真地做活不僅能掙下好多錢,就是逢著節令時日,還能與她們一些好吃食。
再是厚道不過的東家,她可不能把這活計給辦砸了。
好在這天氣涼快了下來,正經的早中晚三餐還是隔壁的生意好。
可到了半下午,總有那些發懶或者口味較重的,就喜歡燒烤這一口,還頓頓喝上小酒。
有時候若是吃的不儘興了,同樣會去隔壁叫兩盤快炒過來,也是個下酒菜。
喬妹兒沒辦法,見忙不過來,索性一回生二回熟的,又問阿蔣家小郎君可有空過來。
那十來歲的孩子,也用不著他做什麼,就兩邊鋪子跑跑,若是有客人串著門點單了便過來叫。
也省得發生那種客人自個兒從桌上起來,去隔壁點完單回來後就發現自己座位叫人占了的大無語事件。
忙了約莫有五六日,大家對燒烤的熱情漸漸降了下去。
畢竟其他鋪子也跟風開了起來,客流量被分了不少,但相應的,還是她這邊來的最多。
畢竟燒烤這玩意兒,特製的辣椒粉一撒,那味道就是與眾不同!與此同時,麻辣燙也搞了起來,湯湯水水的加上粉條,彆提多暖和了。
趁著今兒人不多,喬妹兒打算算一算這幾日的賬,鋪子先交給阿月來看著。
就沒想到,她剛到後院坐著歇會兒,一口水都沒來得及喝,阿月便麵色複雜地走了進來,“娘子,前頭來人了,是……是許大夫的娘。”
喬妹兒楞了一下,心底沒來由的升起一股煩躁。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叫阿月先去前頭照應著,自己則喝了兩杯水壓壓驚,然後掀開簾子往外頭去。
見了來人,她笑道:“原是伯母來了,好些日子沒見,伯母麵色紅潤倒是越發的富態了,想來身子骨康健是最叫人開心的一件事。回頭許大夫若是知道了,也定會為您歡喜的。”
天冷就要添衣服,陳氏本就有些發福,再加上衣裳穿的多,顯得整個人圓滾滾的。
這會子她站在鋪子門口打量著,臉色有些不自在。
畢竟這麼些時日下來了,熟客新客的也都知道這家做燒烤的鋪子買乃喬娘子所有,那這樣一來,她兒豈不是兩手空空的跟了人家?
她們之間的關係尷尬,就不說喬娘子前頭生病那一事了,畢竟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即便言語過分了些,可那也是為兒子著想。
可是後頭那天花的事一出……陳氏眼窩子一酸,眼淚不禁就出來了。
那事也怪不得她呀!那可是要人命的事!
依稀記得老許曾說過不願叫兒子種痘的,畢竟那也有些風險,所以她想多了有錯嗎?人都陷在郊外且被禁了,那十有八丨九的是回不來了,所以她這個當娘的,心中又酸楚,怎能不為自己著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