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地動一會兒就停了, 饒是如此,頭一次經曆著地震的喬妹兒也是腿腳發軟。
好多人其實都幻想過自己如果遇到了緊急情況會怎麼辦,實際上沒有被訓練過的情況下真遇到了, 隻會腦子發懵。
儘管內心知道該趕緊采取措施,可手腳卻是不聽使喚。
“喬娘子, 你沒事兒吧?”蔣大娘子站了起來, “好懸筐子這些都沒倒, 咱們的錢沒有白費。”
正說著, 剛才那被馬鞭抽到的槐花小娘子捂著肩膀,小臉煞白的拖著摞起的筐子往彆處走。
喬妹兒見她這樣怪可憐的,便喊:“槐花小娘子!”
對方回了頭, 喬妹兒道:“我家有些傷藥, 不如你等等!”
她又轉頭看著蔣大娘子, “鋪中許大夫留了一些藥下來,你去取過來罷,順便再叫你娘和臘八過來, 將這幾個筐子抬回去。”
蔣大娘子沒什麼意見,那賣槐花的小娘子卻是落了淚,抽抽嗒嗒的:“多謝,多謝食鋪娘子。”
“沒什麼, 那傷藥也是我自家上山采著回來製的, 許是好的沒那麼快,你莫介意就成。”
槐花小娘子就道:“怎會介意?有便很好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忽視了地上那歪脖的青年,反正對方又開始哼哼唧唧的,且死不了。
尤其是喬妹兒,她對這種人沒有任何好感。
方才那架勢,就跟那將大馬路當成自家後花園亂闖亂撞的司機又有什麼區彆?
反正方才這馬後頭也跟了幾個廝兒, 他自家人扶起來就是,她一個路人可不管。
就沒想到,那些廝兒趕過來之後,目光狠戾的在四周掃了一眼,然後看向這邊的二人。
這時,那年輕的郎君被廝兒扶了起來,看向喬妹兒:“就是她!方才我騎馬到她身前才摔了的,定是她用那暗器暗害於我!”
那家的廝兒則快速走了過來,“你們好大的膽子,連周家的郎君都敢暗害!”
喬妹兒眉頭一皺,尋思著對方人多,自己硬碰硬怕是要吃虧。
沒想到呼啦啦的,附近幾家肉肆魚肆的店家皆抄著刀衝了出來,便是那果肆的店家娘子,也惡狠狠的指著這邊幾個傻叉。
“你們瞎了眼不成!這分明是地動,與這位娘子何乾?合著這娘子還能管著地龍是否翻身?”
又呸了一口,“到底是哪家的蠢貨!”
那年輕郎君被噴的滿臉燥紅,其廝兒更是氣憤不已:“大膽!我家郎君乃周婕妤的親兄弟!更是二公主與四公主的親舅舅,你們……你們這等刁民,竟然如此狂妄無理!”
眾人:“……”
哎喲,笑死個人!
公主府的門口都有學子敢堵著門去罵,你周婕妤又算哪根蔥?
當然了,周婕妤人在宮裡好好的,也沒人非跟她過不去。
可你這個婕妤家的兄弟將這大街當成自家馬場似的狂奔,街坊鄰裡的能饒得了你?
當時也是看你騎著馬氣勢凶猛才躲了的,並非是怕你是哪位的兄弟!
“原來是婕妤家的兄弟呀!”
此話一出,當即就有人說起了這位周婕妤是哪位貴人。
原來這位周婕妤是開封府當地人士,家境普通,甚至說的上是貧寒。年幼時隨其姑母入宮為宮女,又拜入已逝去溫成皇後門下,認小她兩歲的溫成皇後,也就是當時的張貴妃為養母,進而得到了侍奉官家的機會,被封為安定郡君。
前年五月時,因給官家添了二公主,從而晉封美人。而今年,又因生了四公主,晉封為婕妤。
從這晉封的位份上來看,周婕妤不是個多得寵的。當然,生了孩子後人家也是有排麵兒的。
就很可惜,這周婕妤自己肚皮倒是給力,給官家連生兩個公主,後半生也有了依靠。
偏娘家兄弟沒一個得用的,甚至還拿宮中那董貴人生了三公主,卻不要晉封,硬是辭了美人之位,就為了給其父親換了一個官職的行為為借口,要她也辭了自己婕妤之位,好給家中兄弟謀幾個好官職。
可想而知,能說出這種話來,周家的兒郎有多廢物。
自家女兄在宮中已經掙出一條路了,他們作為二公主與四公主的親舅舅,但凡給點力,官家也能提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