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婕妤陷入臉麵危機。
全因娘家兄弟當街錯認他人婦!
那家夥, 臉麵丟的,後宮好幾個不對付的,趕緊的過來嘲笑了。
尤其是去年為了給親爹求一個官職而辭去美人之位的三公主生母董貴人, 在去了周婕妤處好生嘲笑了一番之後,便著人遞信給娘家人, 說好歹也與宮裡有那麼點關聯, 備上一份禮去看看, 莫叫人給嚇著了。
當然, 最重要的是再看看周家後續是如何操作的,好下次進宮的時候給她講講熱鬨!
周家——
周郎君當時說完就被憤怒的“他人婦”中的他給一拳撂倒了。
許秋石也是萬萬沒想到,當初未成婚時的“英雄救美”, 到了婚後還用得上!
這人有眼瘸的他知道, 可他不知道還有人能眼瘸到把旁人家的良人都能認成自己家的!
當然 , 周郎君那麼說的時候,喬妹兒害怕倒是沒有,這麼多人在呢, 他說是就是了?
就是人有點懵。
所以在看到她的許大夫衝出來的時候,她滿臉驚慌的上前,害怕道:“哎呀!不要再打啦!”
雙手亂揮,看似在拉架, 卻是趁機下腳。
至於周家的廝兒衝上來廝打?
嗐!街坊們都在呢, 咱們打得是仗勢欺人的廝兒,又不是周婕妤那尊貴的兄弟!
正巧這時臘八他們也趕了過來,問清楚之後,好家夥!
袖子都擼了起來,瞬間難舍難分,等到衙役過來, 這才不解氣的又呸了一口!
周郎君被群毆致此,險些直不起腰:“賤籍之人竟然如此犯上!”
他以為後頭來的這些粗陋打扮的是婦人家的廝兒,畢竟這年頭隻要有餘錢的,哪家能不買個仆人?
他家開魚廝的,在女兄侍奉官家有了賞賜之後,也買了十幾個回來充門麵呢!
臘八等人:“……”
對不起叫您失望了,咱們還真是良民。
所以這會子周家那邊等被傳到公堂之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周父當即就給了大兒子一巴掌。
當然,打是因為兒子丟人,他那雙小眼睛卻沒什麼善意。
這事兒說到底就是民間糾紛,且喬妹兒那邊先動手打人到底不對,隻不過想著她可能被“言語調戲”,所以醫藥費也不用付了。
倒是那周大郎君,先是當街縱馬,踐踏旁人財物,緊接著企圖陷害他人躲債,臉丟了個乾淨不說,還叫衙役按住打了十個板子,再令當堂還錢。
周父:“……”
周大郎君:“……”
周父臉上帶笑,深深的吸了口氣:“官人這斷案是否有失公允?我家大郎被打,怎的連醫藥費也沒有?”
上首的官人自然是虎著一張臉,“你家大郎欲損良家婦名聲,這賠償你們怎的沒有?”
周父一噎,旋即道:“官人怕是不知,我那長女乃官家身邊的周婕妤,又為官家生了二公主與四公主……”
話沒說完,那官人便不耐煩的打斷了他,“這有甚好說的?我又沒將周婕妤抓來!再說了,二位公主是周婕妤生的,又不是你生的,與今日這糾紛又有何關係?”
那他家還跟已逝的溫成皇後沾親帶故呢,跟東宮也是實在親戚,他驕傲了嗎?
周父:“……”
他倒是想替官家生孩子呢,一輩子吃喝不愁的,就是沒這個福分。
周父為難:“可我這身上也沒帶錢,不如等我回去後再說?”
“回去後你們若是拖著不願給,人家這些就等著這幾個銅板吃飯的,上不了你家門!”那官人沒好氣道。
天天斷這個街坊們的官司,這種老油子他見多了。
這時,有衙役將周家那一匹險些跑了的馬牽過來,那官人掃了一眼,“這馬倒是不錯,如今馬匹像是這般的,值約三十八貫。”那官人直接大手一揮,“牽進去,從官衙裡抬五十三貫六百文出來,先與外頭這些人分了。”
林林總總的,算計著物價,也算是將各個債主給安撫好。
周父急了:“官人怎可搶我家的馬!我要與周婕妤說個明白 !”
那官人眼皮子都沒掀,“官家聖明,且待百姓如親子,你周家這般欺壓百姓,意欲何為呀?”
旁邊就有衙役拉了拉周父的袖子,小聲道,“您呐,知足罷!若是有錢,趕緊將銅錢抬來與這些人分了,馬匹應該牽走就牽走。若是家裡沒這些個錢,那就拿馬抵押了,欠債還欠,天經地義的事兒!且周婕妤在宮中得官家寵愛,手裡有錢了還能不貼給你們?這開封府裡頭哪個貴人不比你們來頭大?你家若是再這般肆意張揚的,萬一叫人告到上頭牽連了周婕妤,怕是連補貼你們的人都沒了!”
這衙役早在有人報案說周婕妤家的兄弟惹事後,便迅速得了上頭人的提點。實在是周家人這兩年張揚得很,到處惹事兒。
這身份比他們高的,倒是懶得跟他們計較,嫌跌份兒,再加上官家這兩年又喜得公主的,怕是不願在這些雞毛蒜皮上閒扯。
身份比他們低的呢,稍稍得了些賠償也就沒了二話,民不舉官不究的,府衙倒是不好管閒事。
如今正好因著這周大郎君出現了當街縱馬又引發集體群毆之事,可算是叫他們逮著了機會,趕緊的把這禍頭子氣焰壓一壓,省得到時候膽氣上來惹出了人命,又算在官人們不作為頭上。
果然,周父這麼一聽就心動了。
與家裡最後一匹馬充門麵相比,顯然是女兒往後繼續補貼更要緊。他心裡算計的可清楚了,想著二公主和四公主往後大了還能不管親舅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