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比不得富家女郎願意留到二十出頭也不愁嫁,可自來女郎手握嫁妝便就有底氣!”喬妹兒與這小姑子處得極好,自然也不願意她長成個隻知道為嫁人後生活奉獻的人。
便道:“你不想嫁人便不嫁人,當然,若是有想要和一個人組成小家的想法,就要早些琢磨。”
現在不比後世,真要拖到二十五六成為眼下的大齡女青年,那再找好一些的幾乎很難,而且大多說要帶娃,估計還不止一個,那就真的時奔著給彆人奉獻去的。
“當然,你若是什麼想法都沒有,也彆害怕,即便這輩子都沒合適的,咱們也還是一家人。”
不婚女郎而已,反正官家取消了不結婚就罰款坐牢的規定,那就可著心意來唄!
許巧娘被感動的眼淚汪汪的,就道:“若我真的找不著合心意的,那就多多掙錢,待老了以後,就指著侄兒照看了。”
喬妹兒皺眉:“我都不敢肯定我會不會養出孝順孩子。”
萬一不幸的生了塊叉燒呢?
所以啊,“錢還是握在自己手裡要緊,若真是老了,不管是侄兒還是親兒,不到死就自己拿著!”
真的,不要太考驗人性。
就前頭提過的那個小合租房,也是絕了,房東母子倆相依為命,結果好不容易給兒子討著媳婦了,然後兒子為了多一份租金,硬是將老母親趕到橋洞下去居住,將她當時住的隔壁那間租給了一對小夫妻,就為了一個月多那九百塊。
喬妹兒是真覺得孩子生出來要負責,當父母的一定要好好教,若是儘心儘力後還是一塊叉燒……就當是來討債的,要不然能怎麼著?
難不成塞回去重新生?
所以她對孩子孝不孝順的執念並不大,畢竟她自己的行為說起來,也跟“孝順”這倆字兒沒有任何的關係。
許巧娘一路上被刷新了孩子孝順與否的觀念,等驢車被收拾好,喬妹兒便坐在上頭,招呼她:“上來,咱們慢慢走。”
壯年驢也就乾活兒推磨利索了些,若是指望它速度加快,還不如自己下去倒騰兩條腿。
“驢車都出來了,咱們乾脆去買些米麵,鋪中的也用不了幾日。”喬妹兒道,“還免得人送了。”
許巧娘點頭:“嫂嫂,果肆那邊也去罷,我想要吃涼粉,不如買些涼粉果回來,我自個兒做?”
“可以,走!”喬妹兒大手一揮,駕著驢車,帶著小姑子開始瘋狂大購物。
大概就是那種我今天開車去超市了,不能浪費那麼大的後備箱,所以必須大買特買的感覺。
如此瀟灑的後果就是,驢車到了鋪子那邊時,臘八來來回回的搬了五六趟,才算是將貨物清空。
搬完後,他累得坐在凳子上直喘氣,阿月在糕餅鋪看到,心疼極了,趕緊過來給倒了杯水,假裝埋怨:“哎呀,這不是自家良人,使喚起來就不心疼!”
喬妹兒嘻嘻笑:“對!反正不是我家的!”
“那娘子可得賠我家的!”阿月如今也潑辣了起來,“得兩塊大骨才能補回來!”
“大骨沒有,大紅色的布匹倒是有。”許巧娘仔細的抱出一匹顏色亮麗的布:“阿月你瞧,你是要大骨,還是要這個?”
阿月紅了臉:“這,這是甚麼?”
臘八聲音大了起來,努力挺起胸膛:“這是娘子買的!你每日回去若是有空,可得記得將衣服做得漂亮些!”
阿月:“……”
她氣得擰了他一下:“胡說什麼!”
喬妹兒和許巧娘對視一眼,二人悄摸摸的往後廚去,將地方讓給他們二人。
見她倆人如此作態,阿月的臉更紅了,啐了臘八一口:“你自己待著罷!我要回去看著鋪子了!”
“你莫要太累!我方才已托了巧娘,糕餅鋪子這段時日就麻煩她多看著些,你記得將嫁衣做好呀!”
阿月:“……”
阿月頭也不回的跑了。
旁邊幾家鋪子聽到就笑:“你這臘八,要娶新婦了不好好哄著,竟還大呼小叫的,怕是不想好了!”
臘八笑得得意,嗓門一點都沒小:“我家阿月長得極好,翻了年我們就要成婚了,若是不大聲一些叫你們知道,你們惦記上了,可是會傷心的!”
眾人:“……”
你家阿月半邊臉上那老大的一塊疤,也就你當成寶兒!
當然,年輕郎君熱情又有擔當,眾人是極其喜歡的,紛紛報以善意的祝福。
眼見著時辰不早,他也不多閒聊,回了鋪子再將桌椅擦一遍,又喊了蔣大郎後頭去提涼茶過來。
正忙著呢,店內進來一個麵容白淨的年輕郎君,掃了一眼鋪中的陳設,“可是喬家食鋪?”
臘八換了個巾子擦乾淨手,“正是,郎君可是要些飯菜?”
那年輕郎君音色陰柔,隨意的看了他一眼:“你們這裡的招牌菜,來上一些罷!”
臘八點頭,喊了蔣大郎過來,叫去後廚傳菜。
正在這時,阿月端了一碟子的桃酥過來:“臘八,這是我方才從烤爐中新拿出來的,你拿到後頭去,給娘子和巧娘用,那邊還熱了羊奶,回頭我用羊奶做了糕點再……”
“阿如?”
阿月話沒說完,就突然被一聲“阿如”嚇得心如擂鼓,直接摔了手中的盤子。
“……臘八。”阿月險些站不穩,求救似的看了一眼臘八。
臘八幾乎是在那年輕郎君剛開口便站了起來,快速的走到阿月的身邊:“你這人,連個碟子都拿不穩?昨日叫你彆磨那般多的豆子,你偏不聽!”他握緊了拳頭,假裝自己沒明白:“叫郎君笑話了,我家良人是個不中用的。”
而後喊了蔣大郎過來招待客人,自己扶著阿月去了後院。
簾子一放,阿月瞬間全身軟了下來,眼淚刷刷的流:“娘子!”
廚房中的幾人都嚇了一跳,“怎麼了?”
臘八咬牙,套在喬妹兒的耳邊,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遍,“……是那個混賬,他管阿月叫阿如!”
喬妹兒皺了眉,阿月的名字是她重新取的,便擦乾淨手,喊了巧娘與蔣大娘子過來,“外頭有一位名聲不好,你們莫要往前頭去,阿月肚子不舒服,我送她回去。”
但有些事,躲是沒辦法躲的。
那個姓楊的年輕郎君,正是當初那個楊員外親兒子,也是許秋石當初診治過的那個叫花樓中的人咬斷□□的那一個。
因著出了這種事,楊家早已舉家搬去了外地,不知為何如今又回來了。
對於叫自己做不成男人的仇人,那楊郎君自然是不會忘的,即便阿月當時側著臉,可他回頭著人打聽一番,不難知道這個個叫阿月的小娘子來曆如何。
再加上對方臉上的那塊疤乃是他當初恨急時所為,又如何能認錯?
所以第三日,他就堵在了食鋪的門口。
臘八不怕,他什麼都不怕!
可家中那個是他珍之重之的小娘子,明年便要娶回家的良人,他不想鬨開叫她臉上難堪,隻能強撐著笑:“這位郎君,可是要買些饅頭?”
楊郎君打量了他一眼,哼道:“阿如呢?叫她來見我。”
那糕餅鋪子今日竟然關了門,嗬,她竟然還敢躲?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
對象家裡沒網真的太痛苦了!
我去寫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