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盼望著掛在藺安後背上的虞挽濃, 心痛得無以複加……
她就這麼眼睜睜目睹兩人旁若無人的秀著恩愛,不, 其實並不是秀出來的, 而是令人心如刀絞的鮮血淋漓的事實。
因為對方並不知道有人在暗處偷偷觀察他們。
以至於兩人太過投入,眼裡隻有彼此,根本就沒有將心思放在周圍……
那頭虞挽濃歡欣雀躍跳上藺安的背, 狀似撒嬌地不肯自己走。
而藺安, 居然沒有半點惱意,任由虞挽濃不好好走路,兩手抬起她的臀部,配合的往上掂了掂,然後, 任勞任怨的背著她下樓。
幸福感從藺安的眉眼角眉梢傾瀉而出,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此刻他臉上的線條有多麼柔和。
尤其那雙平時毫無波瀾的眼睛,這會格外燦若星辰,甚至比驕陽還要亮眼……
藺安唇角往上翹起, 嘴裡卻不依不饒,問背上的人,“早上到底吃了什麼?怎麼這麼沉………”
虞挽濃立刻不樂意了。
“敢說我重?”她撇著嘴滿腹牢騷,去揪他的耳朵, “你嫌棄我……”
“沒有沒有,我哪敢啊大小姐。好了,彆鬨, 再鬨掉下來。”
藺安臉上的笑容是從未有過的和煦,至少岑盼,從未見他笑得如此自然。
銀鈴般的笑聲不絕於耳,兩人很快消失在大門邊。
一時間,酸澀湧上心頭,岑盼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開來。
明明藺安是她心儀的男人,也是所有人默認的她未來的結婚對象,為什麼會被虞挽濃半路截走——
截得毫無廉恥之心!
搶得如此光明正大!
以至於她現在處處被人看笑話!
每次出門,都要被親戚朋友拿可憐的眼光巡視一圈,然後告訴她,好男人有的是。
好男人再多又怎麼樣,她已經對藺安一見鐘情了,難道因為半路殺出彆的女人,她就可以馬上見異思遷,也喜歡彆的男人嘛!
愛情毫無道理,就算她想放棄,也根本不是一時半會兒,那麼藺安呢,看這副樣子,他也毫無道理的愛上虞挽濃了?
自己到底差在哪裡,居然連虞挽濃這樣聲名狼藉的女人都不如!
說到底,還是怪虞挽濃太婊!
她就是個強盜!偷男人的強盜!!
岑盼憤憤然掉頭奔進房間,發泄似的,重重將門甩上!
岑竹韻正要上二樓去找虞九明,正好撞上樓道裡的岑盼,看女兒淚水漣漣,突然哭著跑回房間,她歎了口氣,心情更加不爽。
感情上的創傷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方才她進書房奉茶之時,無意中竟看見虞九明身旁的書桌上,擺著一份機密文件。
直覺有鬼,她假借著斟茶的動作,仔細掃射上麵的信息。
一看不得了,岑竹韻赫然發現白紙黑字上,寫著股權轉讓四個大字!
心頭警鈴大作,岑竹韻本能的覺得事情不妙——
直覺告訴她,虞九明和藺安的談話,事關繼承權。
豎著耳朵過濾著身旁兩個男人話裡話外的信息,當聽見嫁妝兩個字時,她更加確認,這股份是虞九明想轉讓給虞挽濃的!
這消息驚得她倒茶的手一抖,直接將茶水撒了出來,回頭一看二人並沒有注意到她,依舊氣氛和樂地商談著有關虞挽濃未來各方麵的安排時,一時之間,讓她鬆了口氣,
可下一秒,心臟不受控製地又緊縮起來。
看來虞九明想要再次轉移股份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
不僅如此,他還將虞挽濃未來的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很有慈父的樣子。
那自己一對兒女怎麼辦?
如果虞挽濃比自己兩個孩子持有的股份多,這難道不就意味著,將來在九明製藥,虞挽濃可以一手遮天,翻雲覆雨?
那自己還會有活路?!
岑竹韻的臉上染上微不可聞的一絲陰毒,虞九明怎麼能這樣,自己儘心儘力服侍他四年,看儘臉色,就為了給自己兩個孩子鋪條好路,順帶著她這個當媽的將來也能跟著享福。
本來虞挽濃沒回來之前,一切儘在掌握。
——岑盼乖巧懂事,岑威能乾精明,沒有費太大的力氣,虞九明就同意給他們繼承權!
這讓岑竹韻十分開心,自己兩個孩子從小就優秀,拿到的資產,也是理所當然該得的那份兒。
哪點不比那個隻會揮霍家財,招搖過市的虞挽濃投資回報率強!
所以憑什麼她一回來,岑威岑盼就得給她讓路?
虞挽濃現在趾高氣揚,不過是仗著找了個好夫婿對誰都愛答不理而已,等她失去一切,看自己怎麼收拾她……
正琢磨著,賢嫂的突然出現嚇了凝眉中的岑竹韻一大跳。
岑竹韻快速回過神來,靠在欄杆上居高臨下嗬斥道,“怎麼回事?上來也不打個招呼?”
“夫人,聽說老爺突然心口疼,大小姐剛才吩咐我,讓我拿藥上來。”
岑竹韻的眼刀劃過賢嫂的臉,“這還用得著你操心?把藥給我,以後他的藥我來負責,你不用多此一舉。”
“……知道了。”賢嫂低頭,將白色藥瓶交到岑竹韻的手上,躬身下樓。
岑竹韻看著老傭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將藥瓶攥在手中,進了臥室。
翌日清晨,賢嫂照例收拾各個房間的衛生,剛要把垃圾袋往外傾倒,塑料袋裡突然滾下來一個藥瓶。
這是?
她掃了一眼瓶身,好像正是昨日她交到岑竹韻手上,要給老爺定期服用的舒心丸。
這藥不是應該拿給老爺服用了嗎,為什麼會被丟在這裡?
懷著疑惑,賢嫂將藥瓶裝進衣兜。
恰在此時,虞九明從臥室裡出來,吩咐賢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