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狼想得眉心生疼,再抬頭對上向苼那雙清冷的眼,心中更覺苦澀。
此女說起師伯之死來,毫無波瀾,也不知其人到底是本性薄情,還是因隔世傳承,與師伯關係不夠親厚。
待她日後修煉有成,會追查往事,為師伯報仇麼……
巨狼一時間胡思亂想,忽地又聽對方開口:
「敢問師兄名諱?」
巨狼精神一振,連忙答道:「為兄的名字,還是你師娘取的,叫做葳寧。」
向苼聽得此言,心頭微軟。
天妖族無有姓氏之說。
天妖禁乃師娘青穹所創,而葳字乃天妖禁第一母符,可見師娘當年對葳寧師兄的喜愛。
不過有禁忌血線在,她還不能全然信了這位葳寧師兄。
畢竟,所有往事種種,都是他一麵之詞。
他看到《欺天》陣盤就停手,是因為忌憚《欺天》陣盤之能,欲行誆騙暗算,還是真的因為與師尊故舊之情,可不是光憑看看就能分辨的,尚需試探一二。
她如此念想,表麵勾起一抹笑,恭聲道:
「師妹,拜見葳師兄。」
葳寧聽得眼眶一熱,他如今早已是孤家寡人一個。
獨身困此數萬年,如今忽然多出來一個關係極近的師妹,心神之激蕩,實在無法以言語來形容。
「師妹…師妹也好。」
他聲音略透著哽咽:「師兄久困於此,實在沒什麼見麵禮可以給你,還望師妹莫怪。」
向苼微微一笑,「師尊與師娘的定情之物,不是在第九層嗎?」
此話一出,葳寧先是一愣,繼而眉頭大皺,心中對向苼的觀感更是一落千丈。
師妹這話,難不成是想讓自己用師伯夫婦二人的定情之物,抵了見麵禮?
他雖不是人族,但早年在父輩的耳濡目染下,也知禮。
向師妹此舉,實乃大不敬!
如此想著,他聲音也冷了一分:「向師妹此話何意,師兄沒聽明白。」
向苼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怒意,眼中笑意加深,悠悠道:
「師兄莫要怪我話說得直白。
若是我沒看錯,如今師兄早已被血線完全侵蝕,隻剩靈台一絲清明。
待得這一絲清明也消散,師尊與師娘的定情之物豈不是會落入禁忌手中?
既如此,師兄不如將東西交給我來保管。」
葳寧臉色劇變,很想立刻反駁,有師伯的手段在,他不可能失去清明庇佑。
可一想到師伯也已身隕,這世間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而且,葳寧師兄,那禁忌存在,神通廣大。今日你我所言,恐會通過你身上的這些血線,被禁忌竊得。
到時候你我是何下場,師兄身在其中,想必最是清楚,也不用我多言。
師兄要給我見麵禮,不如就先……救我一次?」
向苼說話時依然在笑,笑得柔和。
可這般柔和,落在葳寧眼中,卻令他渾身發冷。
若是沒有師伯手段封鎖,禁忌血線的確有可能會生出感應,而截斷感應的唯一辦法,就是毀去血線。
整個星界,除去師伯,無人能毀去血線,那就隻剩下一種辦法。
向師妹這是要他自戕,與血線同歸於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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