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難以形容的反震之力,自劍尖傳遞至劍身。
劫生飛劍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直接被彈飛入天際。
向苼臉色一白,來不及召回失控的飛劍,抽身暴退。
下一瞬,反震餘波轟然爆發,所過之處,一切瞬間化為虛無。
轟隆隆——
煙塵滾滾,秘境震蕩。
向苼竭力逃到百裡之外,終是被餘波掃中。
隻聽哢嚓一聲。
禁製表麵裂紋如蜘蛛網一般,迅速爬滿整個護盾!
危急當頭,向苼眼中卻無慌亂,反而露出狠色,伸手扯住一道禁製裂紋,整個人閃出護盾之外,口中輕喝。
「爆!」
轟!
自爆禁製的衝擊下,向苼仰頭噴出一口逆血,身形卻借此再次脫離餘波範圍,飛速逃離……
反震餘波毀了大半藥園秘境後,速度終於慢下來,最後留下一個方圓千裡的巨大空洞,徹底消弭。
向苼臉色蒼白地站在邊緣,心有餘悸。
她早知那透明屏障不凡,卻不想竟是如此恐怖,差點令她陰溝裡翻船,死在自己手裡。
「大意了……」
向苼抬手抹去嘴邊血跡,眼裡異常清醒。
她分明猜到那透明壁障與傾天有關,卻還是不知天高地去嘗試穿越,現在想來,當真是自找苦吃。
看來是實力提升過快,心境有所膨脹所致。
若非自己素來行事謹慎,做好了完全的自保手段,這具分身今日怕是就直接交代了。
向苼深深吸一口氣,閉目感應一番,隨手伸手一招。
數息之後,天邊頓時有一道亮光飛來,落入她手中。
正是劫生飛劍。
向苼檢查一番,見飛劍隻是劍尖毀損,並未傷及飛劍本源,頓時鬆了口氣,將之化為劍丸,收入丹田溫養。
收好飛劍,向苼再看自身傷勢,不禁暗歎。
方才凝聚的透明盔甲,是她近兩日肉身圓滿後,自然而然領悟出的自保手段,亦是她目前所掌握的,最強防護法門。
說是法門,她其實覺得這更似是完美肉身所激發的某種天賦,她不知其名,便將之取名為「玉麵甲」。
而如今,這玉麵甲已經不能稱之為「甲」了,更似一塊塊破布掛在身上,破損之處血跡斑斑,深處可見骨,經脈毀了六成
以上。
外傷如此,再看內傷,飛劍損壞反噬,傷及心脈,神魂有損,血湧入穴,處處是淤。
這等傷勢,便是以完美肉身的恢複能力,再加以元泉助力,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痊愈的。
「如此也好,連回宗的傷勢也不用刻意造了……」
向苼自嘲一句,取出一壺元泉喝了一口,隨後腳下步子一閃,身形憑空消失。
下一刻,她再次出現在透明壁障前。
此刻壁障已經恢複平靜,透過屏障,仍能看到那裡屋內的擺設,床榻上的乾屍與秘境珠,一切都無變化。
唯一不同的是,在壁障這邊已經沒有草屋存在,隻有一片偌大的空洞虛無。
向苼懸立空洞之上,眼神一凝,立時有一股意念傳入秘境珠內。
下一刻,秘境天地內傳出轟然之音,開始自行縮小。
這藥園秘境本就不大,如今因為虛無空洞消去了大片土地,縮小起來極為容易。
僅僅是數息後,藥園秘境便縮小至原來百分之一大小,虛無空洞同時也被土地填充,化為一片平地。
之後,向苼又耗費數日,操控秘境再加以凝練,將藥園秘境縮小至她目前能做到的極限。然後將其隱入空間極深處,抹去外界進入秘境的所有信物和入口。
做完這些,向苼離開藥園秘境,在空間夾層內仔細感應一番,確定沒留下任何痕跡後,這才略微安心,鑽入妖王穀秘境珠內,啟程返回萬脈劍宗。
荒山徹底恢複安靜,但安靜了沒過兩日,藥園秘境原來的入口前,竟又出現一道人影。
「陸玉山那小子,居然沒騙我?」
鹿玄機看著麵前空空蕩蕩的空間,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詫異。
他探出神識仔細尋找一番,卻未尋到任何蛛絲馬跡。
看來這藥園秘境已經被向苼凝聚成秘境珠收走了。
能被收走,那就不是他想要找的那個秘境。
鹿玄機眼神微鬆,輕笑一聲:「陸師弟還真是單純,看來短時間內,用不著與那位地神打交道了。」
此話說出,他肩頭黑光一閃,烏鴉現身,「接下來去哪?」
「還能去哪?」
鹿玄機笑得兩眼眯起:「當然是回去領罰,說不定運氣好,還能被罰去刑牢逛一圈,吃些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