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要做到這一點也不容易,她得先知道萬神殿的據點所在。
萬神殿最擅長隱匿行蹤,前幾日她多次跟蹤紫衣修士,卻是屢屢跟丟,沒能尋到跟腳。
想到這裡,蘇青青眼裡閃過不解。
大師兄向來消息靈通,萬神殿每每有什麼動作,他總能提前知曉。
可這次,大師兄派她帶著小師妹過來曆練,卻對劍城亂局隻字不提,到底是何用意?
蘇青青思索的同時,場中氛圍又有了變化。
莊騰硬是頂著眾人謾罵,絲毫沒有將李長亭叫出來的意思。
紫衣修士見狀非但不急,心中反而笑得更加厲害。
這莊騰,處處反應都合他心意,當真是再完美不過的棋子。
他繼續裝出一副怒氣衝天的模樣,大聲喝罵:“莊騰!你把李長亭和向劍絕藏到哪去了?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與陸雲城之死無關,我看就是你在背後操控。
陸雲城一死,你再將向劍絕藏起來,這劍城便再無修士能為我們東洲說話。
莊騰,你當真是無恥小人,令人作嘔!”
前麵連番的謾罵,莊騰尚且還能承受,紫衣修士這一口大鍋扣下來,立刻令他臉色驟變,激聲反駁:
“胡說八道!那兩位同門行動自由,我怎知曉具體行蹤?”
他猛地一扯梁浩明袖子,“還不快去將你那兩位同門叫過來?是要等我親自去請嗎?”
梁浩明心中鄙夷,表麵卻是裝出為難之色:“師兄,如今局麵,若是向劍絕現身,恐怕隻會讓局麵更加失控……”
他話到一半,便見莊騰冷眼瞪過來:“你到底去不去?”
梁浩明心知對方這話說出來,責任定不會落在自己頭上,二話不說往外走。
卻不想他這一動彈,立刻有呼啦啦一大群東洲修士跟上。
“我們要第一時間看到向劍絕!”
“向劍絕定是受了你等欺負,受傷才導致這麼多天不現身……”
梁浩明聽得一陣窩火,卻不好發作,隻能強忍下來,冷哼道:
“我們劍宗有沒有虧待向劍絕,你們跟來不就知道了?”
片刻之後,梁浩明帶著一群東洲修士前往劍宗彆院,來到向劍絕的住處,卻見其中空空如也。
梁浩明當即傻眼。
人呢?
他一個激靈,忽然想起昨天有人刺殺莊騰,師兄和向劍絕都沒現身。
該不會早就逃了吧?
要不然昨天晚上那麼大動靜,師兄和向劍絕怎麼都該出來瞧兩眼才是。
人走了,那他怎麼解釋?
他正苦思冥想,忽聽身後一陣喧嘩,回頭便見紫衣修士帶著一群東洲修士直接闖了進來。
梁浩明的臉都綠了:“此地乃宗門重地,你等怎能擅闖?”
“不得入內?我看你是心虛!”
紫衣修士冷笑一聲,一把推開梁浩明,進入院子。
梁浩明被推得一個踉蹌,臉色頓變。
他結識過不少散修,這紫衣修士雖說是東洲人士,之前也曾略微接觸過。
此人不過是個元嬰修士,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把自己一個出竅修士推開?
這紫衣修士是萬神殿的人假冒的!
梁浩明恨不得立刻向東洲修士們說明此事,可他也知道空口無憑,就這麼說出來,隻會讓東洲修士誤會更深。
紫衣修士帶著眾多東洲修士逛了一圈空空如也的庭院,出來便冷聲怒罵:
“向劍絕果真被你們藏起來了!
我就知道,你們萬脈劍宗口口聲聲說要接納我們東洲修士,都是滿口謊話!”
“堂堂劍修大宗,也能如此出爾反爾。”
“明著讓我等來劍城曆練,處處不作限製,實則處處打壓。”
“天道不公!”
“……”
一群人張開嘴跟著紫衣修士謾罵,梁浩明看著,隻覺得心中悲涼。
他的確有些自己的小算計,私心過重,不算光明磊落之輩。
可東西兩洲互通,元劍脈出力最多,通道架設成功時,他也曾真心為之高興過。
如今看著元劍脈努力放進來的東洲修士,被萬神殿的人騙得團團轉,跟著敵人一起倒逼局勢,他心中如何不悲?
都說眾生愚昧,他從前隻覺得這四個字,說的都是世俗界的凡人。
而今看來,修士何嘗不是如此?
他自己為了攀附權貴,不顧師兄弟情誼,轉而去投奔莊騰那個蠢貨,又何嘗不是另一個蠢貨?
梁浩明醒悟了,場麵卻沒有因此變好。
莊騰帶領一群西洲修士們過來,正好聽到東洲修士跟著紫衣修士漫天喝罵。
此刻沒了陣法壁障阻隔,西洲修士們哪裡還能忍得住,紛紛就要直接動手。
眼看數千修士就要陷入混戰,人群背後,終是傳來一聲冷喝: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