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道聲音傳來,眾人停下,齊齊向後望去。
隻見向劍絕當先走來,李長亭則是一臉無奈的跟在其身後。
“是向劍絕!”
有人高喊一句,東洲修士們立刻眼前一亮,齊齊圍了上去。
為首的紫衣修士眼底劃過陰沉之色,但很快就恢複如常,擠到最前麵哭訴道:“向道友,你可要為我們東洲修士做主啊!”
“做主?”
向劍絕語氣平淡:“我的修為比你們大多數還要低,如何為你們做主?”
“向道友,你這是明知故問!”
人群中有人義憤填膺,“你師尊她老人家可是東洲地神,是我們東洲修士的天,我們一直把您當做少主。
如今我等蒙受打壓,連陸道友都死了,您不出手?我們東洲修士難道要任人宰割?”
“我師尊是你們的天?”
向劍絕麵露冷嘲:“我怎麼不知道?師尊她從未受過你們這群人的恩惠,如今她成地神了,憑什麼就要護著你們?”
此話一出,眾多東洲修士臉色都變了。
有人忍不住反駁:“我們過來西洲,便是你師尊在暗中授意,如今我們過來,她又不管,這算什麼?”
“笑話。”
向劍絕麵露譏諷:“西遷全看個人意願,師尊從不乾涉,你們為提升靈根而來,跟我師尊又什麼關係?
我與師兄來劍城是為修煉,本不欲多管此事,可既然你們處處逼迫,我便現身一說,你們這群人,未免太蠢!
什麼與秦宗主並列的第一妖孽,東洲修士領袖……我師尊從不會這麼說自己,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這是萬神殿的手筆。
再看今日,也是一樣。你等被萬神殿當槍使,挑起兩洲爭端,竟還不自知,不是笑話是什麼?”
這一番話挑明根源,一語驚醒夢中人,場麵頓時冷靜不少。
“萬神殿?”
“陸雲城勉強算是天才,他連續占了好幾天魁首,還真有可能是萬神殿殺的。”
紫衣修士聽到眾人談論,眼底更為陰沉,當即傳音混在東洲修士裡的托。
那人立刻出聲:“向道友,你既說是萬神殿所為,可有證據?”
向劍絕偏頭掃了一眼聲音來源之處,眼裡譏諷之意,毫不掩飾:
“怎麼?還有人想著為萬神殿說句公道話?閣下……當真是東洲修士嗎?”
此話一出,紫衣修士心下狠狠一擰。東洲修士的反應更大,立刻嘩啦啦各自散開,警惕地盯著周圍修士。
莊騰身後眾人亦是各自戒備,既然東洲修士裡有鬼,他們這邊未必沒有。
萬神殿的托被如此多雙眼睛盯著,哪裡敢再開口,場麵陷入沉寂。
向劍絕一看,頓時笑了:“道友不說話,看來是心虛了?”
紫衣修士暗自皺眉。此前倒是不曾發現,這向劍絕居然能說會辯,頭腦也清醒,比莊騰難對付多了。
李長亭站在後頭,亦是咋舌。
傻小子平日就是個悶葫蘆,一整天下來都不一定說一句話,今日居然在這舌戰群儒?
乖乖!
他就知道,這小子最近聽到他師尊的壞話,無動於衷,定是都在心裡憋著呢。
這次現身一口氣說出來,雖然有些冒險,可念頭通達了,倒也值得。
李長亭在看,向苼也在看,看著弟子獨當一麵,展露鋒芒,她眼裡浮現出欣慰。
連她這個師尊,都沒想到劍絕會站出來,說出這番話,萬神殿更不可能想到。
局麵已經被劍絕初步控製,看來她的布置,不一定能用上了。
“如此說來,今日之事,全然是個誤會。”
“不是誤會,向道友就差明說了,這分明是萬神殿的陰謀。”
“向道友天賦卓絕,又是地神弟子,最為熟悉萬神殿的手段,他的話肯定沒錯。”
“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唉……萬神殿離我們這些普通修士,終究還是太遠。”
東洲修士們暗中傳音,形勢迅速逆轉。
紫衣修士聽在耳裡,眼裡陰霾漸重。
他苦心點火多日,這火剛有點燒起來的苗頭,居然被向劍絕一句話就給澆滅了。
再想徹底激化兩洲矛盾,已經不太可能了。即便他殺了向劍絕,東西兩洲修士也隻會將賬直接算到他的頭上。
不過好在,眼下風向尚未完全變化,他還有破綻可尋。
紫衣修士視線隱晦地掃過莊騰,看著他比自己還要陰沉三分的臉色,唇角微翹,暗中傳音手下幾句。
……
莊騰修為頗高,自然也能聽到修士們互相傳音,越聽,臉色便越是陰沉。
“我本該高興才對……”
他竭力抑製著心裡的不舒服,可忽然間,耳邊又有一段傳音傳來。
“向師兄心裡,終歸還是有我們劍宗的。”
“是啊,不然他不會冒險站出來,平息亂局。”
“門中謠言,當真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