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
向苼緩緩自後山小路走到壓頂,便見那道溫潤如玉一般的白衣身影,一如前兩次一樣,坐在亭中低頭擺弄茶具。
唯一不同的,是心境。
向苼目光沉靜,舉步走到白衣青年對麵坐下。
白衣青年並未抬頭,依舊在擺弄茶具。
向苼耐心看了片刻,笑容微露:“大師兄安好?”
秦天缺動作微頓,抬頭略作打量,旋即溫和一笑:
“承蒙小七惦記,師兄一切都好。倒是小師妹,這次出去,長進了不少。”
向苼抿唇微笑:“我能有今日成就,還要多謝大師兄賜古修之法。”
“那是小七的運道。”
秦天缺笑得謙遜,“即便沒有我推一把,師妹同樣可以走到這一步,不過是時間問題。”
向苼柳眉微挑:“大師兄隻是推了一把麼?”
這一句,顯然話裡有話。
秦天缺似乎沒有聽出其中意思,臉上沒有絲毫變化,隻是追問:“小七到底想問什麼?”
他此話音剛落,亭中的氣氛立刻有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藏在暗中的玄魁耳朵立刻豎起來,心中卻仍然認定,沈襄懷疑的,絕對不是主人的身份。
向苼見秦天缺反應如此平淡,便知她試探玄殿主一事,已被他看穿。
她微微一笑,不再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劍城中的劍塔,是大師兄的吧?”
此話一出,玄魁心神劇震,不慎泄出一絲氣機。
向苼立刻有所察覺,深深看了一眼玄魁所在的角落,唇角勾起一絲弧度。
她原來隻有七成把握,現在已有九成。
秦天缺臉色微黑,他按了按眉心,暗中傳音。
“丟人現眼,出去!”
玄魁早就羞愧難當,聽到主人發話,忙不迭的跑了。
有它這麼一打岔,亭中的氣氛又恢複幾分輕鬆。
秦天缺無奈地笑了笑,“你是如何猜出來的?”
聽到這變相承認的一句話,向苼心神微震,表麵卻是不動聲色,不卑不亢地說道:
“不難。
若是先得知結果,再往前倒推,大師兄暗中所做的一些安排,便無所遁形了。
大師兄當年故意引我去劍城,劍塔卻是一個無法掌控的異數。
依大師兄您的性子,怎會容許預謀中出現太多變數,因此我一直心中存疑。
不過現在,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話到這裡,向苼頓了一下,盯著秦天缺,緩緩出聲:
“若大師兄是劍塔的主人,是萬脈劍宗的祖師爺,是曾力壓天遺族老祖的古神太陽!
神祗,身具驚天偉力,天下萬事儘縈於懷,又有多少事會超出掌控之外呢?”
向苼這一番話,放到外界,定會在修真界掀起驚濤駭浪。
秦天缺聽著她口中吐出那一個個驚天動地的名諱,卻隻是淡淡一笑:“看來你這次出去,收獲不小。”
“我隻是看到了一段真相。”
向苼輕歎一聲:“那是上古大戰,我看到師兄您與薛九姝爭論,僅此而已。”
“薛九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