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威風凜凜、正大堂皇的天兵不同,猖兵的特點就是一個字,凶!
在阿梨的帶領下,他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畏懼,口中發出震天的呐喊聲,如海嘯一般殺向陰兵,眼中凶光閃爍,悍勇無比。
就連那些陰兵的眼中都閃過一絲波動。
尋常鬼物見到他們都是戰戰兢兢,但這群鬼物,卻好似要將他們生吞活剝,看不到半點敬畏之心。
陰兵那種天生對鬼物的威懾力,似乎對他們沒有半點影響。
一瞬間,兩股陰間兵馬相撞,如江河相衝,濺起無數浪花。
兩道粉色的刀光亮起,一刀便將一位陰兵劈成兩半,又一刀將陰兵腰斬,小小的阿梨仿佛變成了一隻橫衝直撞的蠻獸,刀下竟無一合之將。
她周身怨氣翻滾,仿佛又想起了爹爹被他們用鎖鏈貫穿琵琶骨強行拖走的畫麵,白裙子漸漸被鮮血染紅。
鏘!
她一刀將某個陰兵的頭顱砍下,嘴中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
“這一刀,叫分頭行動!”
一刀剜心!
“這叫心花怒放!”
剖肝,切膽!
“這叫肝膽相照!”
她給自己的刀法取著名字,每一個都是九哥曾教過她的成語。
而在她的帶領下,猖兵們化作一柄利刃,殺入了陰兵戰陣之中,他們訓練的時日尚短,但架不住那股凶悍至極的氣勢,即便被敵人腰斬,身子一分為二竟然還在戰鬥。
甚至被砍下四肢和頭顱後,還在用指甲和牙齒去撕咬敵人。
狀若瘋魔。
三大將軍亦是表現不俗,紅燒大將軍老當益壯,提著大刀如關公一般左砍右殺,威猛霸道。
清蒸大將軍原本是個病書生,但現在也變得魁梧許多,長槍耍的有模有樣,時不時還會噴出一腔黑血,被淋到的陰兵會迅速變得虛弱,仿佛生了重病一般。
至於油炸大將軍,奶嘴都含不住的年紀,竟然用著沉重的流星錘,鎖鏈揮舞好似暴風,將一個個陰兵砸成粉碎。
在這股氣勢下,區區幾十個猖兵,竟然殺得上百陰兵人仰馬翻。
來自古老華夏的猖兵,第一次正式作戰,便顯現出了彪悍的軍威,那股子瘋魔般的凶勁,讓張九陽都為之心驚。
然而那金甲將軍看起來似乎並不著急。
阿梨帶領猖兵殺穿了一個來回,本以來是大勝,但下一刻,白霧洶湧,影影綽綽,竟然又出現了許多陰兵,而且數量更多,看起來有數百個。
她舉起滴血的菜刀,喝令道:“彆睡了,都給我起來再戰!”
下一刻,那些碎成一地的猖兵紛紛爬起,將骨骼和血肉強行拚接,勉強組成一個人形,提刀再戰。
“那是我的手!”
“腿裝反了……”
“兄弟,借隻眼睛。”
軒轅黃帝曾以九天玄女的符令將自己那些戰死的士兵敕封為猖兵,駐紮在酆都鐵朝山上,賦予了他們不死不滅的能力。
阿梨的這些猖兵雖然訓練不久,但靈魂的本質已經發生了某種蛻變,初步有了不死的特性。
“再跟我衝!”
阿梨徹底殺紅了眼,提刀向前飛去,紅色的小裙子仿佛成了一麵戰旗,身之所向,刀兵相隨。
與此同時,張九陽也和那位金甲將軍再次戰在了一起。
長槍與斬鬼劍在空中摩擦出耀眼的火花,不斷發出金石之聲,好似一曲激蕩高亢的樂章。
張九陽不斷在後退,手臂一陣酸麻。
轟!轟!轟!
長槍力貫千鈞,威猛無雙,無論是牆壁還是樹木,在其麵前都好似豆腐一般,紛紛崩塌破碎。
張九陽握劍的手在顫動,虎口崩裂,落下一滴滴鮮血。
雖然經過嶽翎的訓練,他的劍術已大有長進,但和這個金甲將軍相比還是有些距離,更何況一寸長一寸強,以劍對槍太過吃虧。
張九陽飛身後退,同時扔出手中的斬鬼劍。
嗖!
斬鬼劍化作一道赤芒,朝著對方衝去。
那就用飛劍之術,比比誰更長!
金甲將軍似乎也吃了一驚,那雙猩紅的眼眸微微激蕩,凝視著那柄如匹練般飛來的長劍。
鐺!鐺!鐺!鐺!
他舞動長槍,竟捕捉到了張九陽的飛劍軌跡,連續擋下了數次飛劍。
一道道猩紅的血芒在槍尖凝聚,他轉身蓄力,一槍砸在了斬鬼劍上,竟將張九陽的法劍擊飛百丈遠,釘在了牆壁中。
張九陽正要掐劍訣,一道血光飛來,淩厲的槍風吹散了他的長發。
那是一柄繚繞著血光的長槍,被金甲將軍扔出,速度快如閃電,已經到了張九陽的胸前,他甚至能感受到槍尖上那冰冷的觸感。
糟了!
張九陽寒毛聳立,一種死亡的預感漫上心頭。
此刻的他,都已來不及再用出靈官訣。
這金甲將軍太過威猛,武藝超群,槍法迅疾淩厲,竟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