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張仙師被那頭顱給吞下去了!”
“這是什麼東西,好強的煞氣!”
“是花轎煞,傳聞在梁州一帶,有些新娘在上花轎後會神秘消失,久而久之,便流傳出花轎吃人的傳說,稱之為花轎煞……”
杜神算麵色慘白,道:“我也是聽一位梁州的客商談起的,他說後來有位神秘的老道士出手,將花轎煞給趕走了,從此便銷聲匿跡,原來是被那素女給收服了……”
此時此刻,他們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素女,竟然能降服花轎煞這種可怕的邪祟。
連那深不可測的張道長都栽了,他們又能如何反抗?
“不外乎一死,今日,便和邪祟拚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張道友與我有恩,我這把老骨頭,留在這裡又何妨?”
他們雖然是小人物,但在危難關頭,卻都舍生取義,不失風骨。
能成為修士的,曾經也都是世人中的佼佼者,誰沒有三分傲骨?
但就在他們準備殊死一搏時,那恐怖的頭顱突然大叫了起來。
它的麵部迅速變得滾燙,眼口耳鼻中似是要噴出火來,冒出一道道黑煙。
好似剛剛吞下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燒紅的烙鐵,炙熱的岩漿!
噗!
忍耐不住的它將張九陽重新吐了出來。
月光下,那襲青袍纖塵不染,腳不履塵,輕輕點在一根樹枝上,隨著夜風微微飄蕩。
眼眸清寒,赤色漸漸散去。
他撤去了護身的靈官訣,望著那快要被煮熟的頭顱,手掐雷印,嘴角露出一縷淡淡的笑容。
“大頭兒子,下回記得……可彆再亂吃東西了。”
頭顱發出一聲驚悚的尖叫,仿佛感知到了某種巨大的危險,長發根根豎起,宛如刺蝟一般。
它再沒有任何戰意,眼中隻剩下恐懼。
頭顱轉身向夜空中飛去,看似巨大,速度卻不慢,能馭風而行。
張九陽卻不慌不忙,平靜的聲音中仿佛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力量,令人心神為之一懾。
“五雷五雷,急會黃寧,氤氳變化,吼電迅霆,聞呼即至,速發陽聲,急急如律令!”
召五雷咒!
張九陽被那花轎煞吞下去後,除了施展靈官訣將其烤到了七分熟外,還留下了兩張五雷符。
隨著他掐訣念咒,天空中突然浮現出一片雷雲,響起陣陣悶雷之聲。
轟隆!
在召五雷咒念完的那一刹那,兩道雷霆自蒼穹而落,照亮夜空,轟在了那飛天的巨大頭顱上。
天雷誅邪!
至剛至陽的雷法對這種邪祟有著巨大的殺傷力,那霸道且充滿毀滅性的氣息回蕩在天地之間,久久不散。
曾在梁州一帶令人談之色變的花轎煞,就這樣在天雷下灰飛煙滅,隻留下了一地焦黑的爛肉。
鏘!
斬鬼劍再次恢複了靈性,震開了穢物,劍身上的七星圖案熠熠生輝,如赤龍般在空中飛舞,還遁入河中給自己洗了個澡,最後自動歸鞘,收斂鋒芒。
金色劍穗微微飄蕩。
這時阿梨也走了過來,拖著一個比她還高的大麻袋,裡麵全都是美女蛇的屍體,在地上拖行出一條血色的道路。
那粉色的菜刀上似乎有淒厲的鬼哭聲。
杜神算瞳孔一震,道:“好驚人的怨氣,今晚是怎麼回事,竟然有如此多的邪祟現身?”
死了一個花轎煞,怎麼又來了一個如此凶猛的惡鬼?
在他眼中,阿梨的外貌雖然是個可愛的小姑娘,但卻要比很多體形巨大的鬼物更加恐怖。
“九哥,你吃蛇肉羹不吃?”
張九陽想起美女蛇的人頭,臉上頓時一黑,道:“不吃。”
阿梨有些可惜,道:“那就隻能丟了。”
“等一等。”
張九陽突然想起,像這類妖物的屍體,是可以和欽天監換善功的,雖然不多,但總歸是有用的。
“留著吧,說不定有用。”
阿梨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道:“九哥,我給你泡蛇酒吧,聽說能壯陽!”
張九陽默默掏出一張五雷符。
阿梨做了個鬼臉,而後鑽進了張九陽懷中的陰偶,還不忘探出腦袋叮囑道:“彆忘了我的小蛇!”
那可怕的美女蛇,在她口中竟仿佛成了玩具。
見到這一幕,杜神算他們哪裡還能不知道,這恐怖的小女鬼,其實是張九陽所養。
要是彆人,他們多少會覺得此人有誤入邪道之嫌疑,但換做是飛劍斬妖,天雷降魔的張九陽……
道爺威武!
這哪裡是養鬼,分明是給鬼物一個改過自新,棄暗投明的機會。
“這一次,那素女應該暫時不敢來了。”
“不過謹慎起見,還是等到天亮吧。”
張九陽說罷縱身飛到屋簷上,抱劍而眠,很快呼吸聲就變得均勻而綿長,若有若無。
竟是大搖大擺地睡了起來,仿佛之前那驚險刺激的一戰,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
“張仙師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