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神算發出一聲感歎,他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如此瀟灑的高人,真是開了眼界。
他們卻是不知,這種程度的戰鬥,在他們眼裡是驚心動魄,但張九陽早已身經百戰。
無論是和芸娘的鬥法,還是與林瞎子的殊死相搏,以及在黃泉的生死一刻,哪個不比這場戰鬥更凶險?
在張九陽眼裡,這花轎煞委實不算太大的威脅。
打完收工,正好還能補個覺。
畢竟昨晚沒睡好。
隻是他睡得著,下麵的人卻一個都睡不著,每一個都是心潮澎湃,卻又不敢出聲討論,生怕驚擾了那位仙師休息。
時間緩緩流逝,月落日升。
當天邊第一縷晨曦升起時,張九陽準時睜開雙眼,伸了個懶腰,隻覺神清氣爽。
便乾脆在屋簷上修行鐘離八段錦,內壯體魄,外煉精神,吞吐紫氣,沐浴朝霞。
待到行功完畢,更覺精神抖擻,身心舒泰,似有使不完的精力。
中郎將扶著兒子從房間走出,感激道:“多謝仙師昨晚出手相助!”
少將軍努力站直身子,對張九陽行了一個禮。
“張某一條賤命,多虧仙師搭救,今後一定痛改前非,勤練武藝,有朝一日,必定在戰場上殺敵報國,不負仙師救命之恩!”
經過這場劫難,他似乎真的看開了,那雙因為沉溺於情欲而日漸渾濁的眼睛,此刻也露出一絲清亮。
“好,衝著少將軍的這一番話,貧道昨晚這一夜便沒有白守。”
張九陽打量著他骨瘦如柴的身體,道:“你的身體元氣大損,想要恢複往日武藝怕是艱難,但天無絕人之路……”
少將軍猛地抬起眼眸,露出希冀之色,不顧傷勢下跪說道:“還請仙師教我!”
張九陽微微一笑。
“剛剛我在屋簷上做出的那些動作,你可都記下了?”
少將軍愣了一下,而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都記下了。”
其實不隻是他,杜神算他們三人也都默默記在了心中。
對此張九陽並不介意,實際上他當著眾人的麵展示鐘離八段錦,就是有傳道的想法。
特彆是杜神算他們三人,昨晚麵臨危機時,竟能毫不畏懼,舍生取義。
這樣的修士越多,百姓的日子才會越發安寧。
當然,他再大度,也隻會傳授鐘離八段錦這種不涉及核心的功法,像玉鼎玄功還有各種術法神通,是絕不會外傳的。
道不輕傳,若是所傳非人,則對方的惡業,亦是傳道者的惡業。
“記住了就好,那套法門名為鐘離八段錦,有強身壯骨、延年益壽之效,再加上貧道留給你的那張五雷符,你多加揣摩,感悟上麵的五雷之氣,若是小有所得,說不定有朝一日還能提槍跨馬,再塑根骨!”
五雷符上的雷篆蘊含著天地之秘,若是能悟出一星半點,再結合養身健體的鐘離八段錦,或許還真能讓這位少將軍脫胎換骨。
中郎將感激涕零,忙命人將剩下的三百兩黃金奉上,並承諾日後張九陽但有吩咐,必定肝腦塗地,以報厚恩。
張九陽擺擺手,轉身離去。
杜神算三人同時鞠躬,施禮相送,望著陽光下那道提劍而行,瀟灑不羈的身影,心中不禁欽慕。
把劍閒遊鬨市過,無人知我是真仙。
“沒想到咱們青州城中,還藏著這樣一位高人!”
“大隱隱於市呀!”
“可惜前段時間張仙師出遠門了,否則又何至於讓那青州鬼王如此猖狂?”
……
回到家中,慶忌送信未回,少了它的操持,院子中竟有些雜亂,樹葉飄零,池塘中的鱸魚似乎都瘦了不少。
啪!
阿梨用菜刀拍暈了兩條,蹦蹦跳跳地去做飯了。
張九陽隨手一扔,斬鬼劍自動飛到牆壁上的凹槽中。
他本想躺床上休息一下,然而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了杜神算的模樣。
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即便資質不好,求道之心卻堅定如鐵,幾十年如一日,不敢有絲毫放鬆。
與之相比,他又有什麼資格揮霍光陰呢?
練功!
張九陽盤膝而坐,運轉《日烏月兔圖》的心法,煉精化炁,增長法力,如小流彙聚成江河。
接下來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破境!
那兩顆三寶如意丹,他可是珍藏許久了。
至於那門掌心雷,張九陽雖然有心修煉,但暫時還沒有條件。
修煉掌心雷需要先服煉雷氣,而這雷氣,隻有在春雷發起之前可以煉出,但現在是夏日,夏雷太過暴戾,缺少那一絲生機調和,故不能修煉。
也就是說,他想修煉這掌心雷的秘法,估計要等到來年開春。
等一場春雨,一次春雷。
不過目前五雷符的威力已經夠用,暫且不急。
吃飯、修行、畫符。
張九陽的一天很快過去,身心放鬆之下,他再次沉沉睡去。
隻是這一次,他的夢卻不平靜。
一道美豔動人的身影出現在他的夢中,赤足而來,身穿薄紗長裙,雪白而豐滿的身軀若隱若現,神情宜喜宜嗔。
“妾身素娘,願與道長結為夫妻,隻求一夕恩澤,儘享魚水之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