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雲祖師?”
張九陽瞳孔一凝,仔細看了看壁畫中那個白衣俊美,飄逸瀟灑的年輕僧人,再看看眼前這個年逾古稀,臉上還有處皮肉沒有長全的老和尚。
嗯……
這也不能怪他看不出來,果然歲月是把無情的殺豬刀。
“據我所知,白雲祖師乃是上古時期的人物,你說自己是白雲祖師,可有憑證?”
張九陽眼中透著一絲懷疑。
不怪他多疑,實在是白雲祖師這個身份有點太驚人了,數千年前的禪宗祖庭,還是佛祖的親傳弟子。
這樣一尊大能若是還活著,白雲寺早就能橫著走了,就算是八境的天尊,恐怕也不是其對手。
“阿彌陀佛,老僧不過是守護華首門的一縷殘魂,小友若信,那我就是白雲子,不信,那就當我是個尋常老僧便好。”
麵對張九陽的質疑,白雲子沒有任何生氣,反而相當隨和。
“其實白雲子也好,白骨也罷,都隻是一種身份,施主又何必執著於此?”
張九陽點點頭,也回禮道:“大師,你能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嗎?”
“特彆是那幅畫。”
張九陽指著那幅佛祖於菩提樹下圓寂,被八萬四千隻妖魔啃食的壁畫,問道:“佛祖為什麼會以這種方式圓寂?”
直覺告訴他,那幅畫是一切的關鍵,也關乎到這個世界最隱秘的某個真相。
白雲子望著那幅畫,眼中浮現出波瀾,歎道:“每每看到此畫,我總是禪心難定,驟生波瀾,但遺憾的是,我也不知道佛祖因何而圓寂。”
張九陽皺眉,還沒發問,就又聽到白雲子的聲音響起。
“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忘了。”
“忘了?”
“不錯,我隻是一縷殘魂,保留的記憶有限,而當初的我,在分割出這一縷殘魂來守華首門時,便抹去了那段最重要的記憶。”
“我隻記得,上古之時,人間爆發了一次驚天動地的大戰,願意站在我們身邊的人很少,對了,你身邊的那個女娃娃,應該是我的一個老朋友,也是當時和我們並肩而戰的人。”
張九陽心中一動,想起了嶽翎靈魂深處那股驚人的神性。
“她叫嶽翎,是我的妻子,不是什麼你的老朋友。”
張九陽斬釘截鐵道。
白雲子聞言愣了一下,而後搖頭失笑道:“沒想到,連祂都會嫁人,真是沒想到……”
“你說的祂,到底是誰?”
事關嶽翎,張九陽一下子格外慎重,打破砂鍋問到底。
“祂全名大威德天母菩薩降三世金剛明王,是佛祖親封的護法戰神,在那場大戰中,祂表現的極為耀眼,可惜最終還是隕落了。”
轟隆!
張九陽如遭雷震,聽到這個消息久久難以平靜。
嶽翎竟然是真正的明王轉世?
相傳曾三次降世力戰群魔,掃清寰宇的佛門戰神,竟然就是……嶽翎?
他突然想起嶽翎曾對通濟所說過的話,她修行明王法到第五境時,感到功法有些不對,就怎麼舒服怎麼來,結果便將白雲寺做了手腳的功法給修正過來了。
此刻張九陽恍然大悟。
難怪她能在明王法上如此突飛猛進,天賦之高曠古絕今,合著那本來就是她自己的道!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傳說中的明王竟然是個女的,不過想起明王又被稱為大威德天母菩薩,倒也不足為奇了。
隻是在心中,他悄悄為通濟默哀了一下。
好家夥,你拿什麼去和一位真明王去競爭明王之道?
同時他也暗自震驚,到底是什麼烈度的大戰,竟然會讓被譽為佛門戰神的明王都隕落了。
“我隻記得,那一戰幾乎快將人間打碎了,隻是不斷有朋友倒下,身軀化為山川河流,修補著天地本源。”
張九陽再次心中一跳。
在華夏的神話傳說中,一些神明隕落後身軀能化為各種自然之物,比如誇父逐日後變做桃林。
能在隕落後身軀化為山川河流的存在,其修為之高,令現在的他歎為觀止。
八境?亦或是九境?
可在白雲子的口中,這樣的人卻一個個倒下,不過他們縱然戰死,卻也要用一身血肉去彌補人間的裂痕,不至於讓天地崩潰。
山若不在,我便為山,地若不存,我便為地。
好讓戰友們踩著自己的血肉繼續戰鬥!
如此意誌,真是蕩氣回腸,令人欽佩。
“打到最後,太陽沒了,人間陷入了永夜,最後一位人皇高舉聖劍,在祭台自焚,登天為日,重新照亮了人間,也保全了人族。”
張九陽聽得驚訝不已。
最後一位人皇?
按照曆史記載,此世的最後一位人皇,應該是夏朝的最後一位君主,連姓名都沒有記載了,隻稱其荒淫殘暴,多行苛政,是一位十足的暴君。
後來鬼穀仙師才輔佐大周太祖起義,推翻了大夏的殘暴統治,建立了大周。
可如果白雲子所說的話是真的,那就意味著,夏朝的最後一位君主,不僅不是暴君,反而為人族自焚而死,登天化日,如此英勇無畏的大氣魄,不負人皇之名。
可……哪
個是真,哪個是假呢?
突然,張九陽想起了黑天計劃。
大黑天的謀劃是從華首門脫困而出,真身降臨人間,然後立刻吞了太陽來恢複力量。
當時張九陽還有所詫異,大黑天不過是佛祖嗔念所化,為何會有吞日這等大神通?
要知道,那可是太陽,至剛至陽,其所醞釀的太陽真火,在華夏神話中,也是最為恐怖的火焰,能將神明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