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吞咽,一麵大腦瘋狂運轉。
是誰抓了小寶?
縣令魏鐸?縣尉韓益?還是縣丞賈同和?
曹潭首先排除了魏鐸,魏鐸既然抓了他,肯定想讓他在公堂上坦白一切,把做下的那些事全都吐露出來,不會在紙條上寫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樣的話。
這句話,隻能出自和他有利益糾葛怕被他牽連的人之口。
韓益和賈同和恰好都和他私底下有不少金錢上的往來。
賈同和跟他還是兒女親家。
但府裡被士兵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賈同和一個手無寸鐵的文官,顯然無法將小寶從重重封鎖的府裡秘密帶走。
有動機做這件事且能做到的人,隻有韓益。
顯然,這張紙條是韓益送來警告他的。
曹潭閉了閉眼,心下做了決斷。
“把薑湯喝了。”
估摸著他換好了衣裳,鄭北轉過身,將薑湯遞過去。
曹潭看著那碗薑湯,沒伸手。
鄭北輕嗤:“怎麼,怕裡麵下了毒?”
曹潭搖了搖頭,接過薑湯,喝了下去。
縣令不會毒殺他,韓益已經給他遞了紙條,沒必要再多此一舉。
至於賈同和,他沒那個膽子。
眼見曹潭將薑湯喝了下去,鄭北心下鬆了口氣,接下來,就是見證葛曼曼口裡能夠讓曹潭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吐真劑藥效的時候了。
公堂上,縣令魏鐸敲響了驚堂木,左右兩邊的衙役整齊劃一地杵動殺威棒,審案的氛圍立馬就到位了。
師爺出列,手上展開一紙罪狀:“曹潭,盛德十二年,你收買了嶽父薑成商船上的船夫馬彥,指使他在船上的水缸裡下毒,害死了包括薑成在內的三十八條人命。
“後又派人將馬彥殺人滅口,火燒其屋,害死包括馬彥在內的四條人命,你可認罪?”
曹潭:無稽之談!草民冤枉!
他想說的是這個,然而一張嘴說出來的卻是:“不錯,不過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還有,馬彥一家不是有五口人嗎?怎麼隻死了四個?難道有誰活下來了?”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
曹潭自己更是一副見鬼的震悚表情。
公堂外圍觀的一眾百姓轟然炸了鍋。
“曹爺可是個大善人啊,這些年經常出錢修路修橋修學堂,到了冬天還會施粥施藥,怎麼可能做出這等喪儘天良之事?”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大善人曹爺,竟然是個毒害嶽父的大惡人!”
“我就說吧,曹潭能是什麼好人?都是裝出來的罷了,當年我就懷疑薑老爺死得蹊蹺,果然這事兒和他脫不了乾係。”
群情激奮,議論紛紛。
曹潭心知自己是著了道了,至於是什麼道兒,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隻知道,照這樣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決不能再說下去了。
當即就要咬舌自儘。
然而才咬下去,後背就被人猛地踹了一腳。
他不受控製地張嘴慘叫了一聲,這一叫,咬舌的動作就被迫終止了。
再想繼續,卻是不能了。
因為鄭北上前卸掉了他的下巴,讓他的牙齒無法再咬合。
雖然說話受到了影響,但依然可以發聲,隻是說得不那麼清楚罷了。
認罪是沒問題的。
曹潭猶自掙紮著,口齒不清地喊:“證據,你們沒有證據……”
他想要證據,縣令自然滿足他,一揮手:“宣人證。”
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被帶上公堂,看著曹潭的眼神滿是仇恨。
如果這不是在公堂上,她怕是早就撲上去咬死他了。
縣令一拍驚堂木,讓堂內安靜下來,而後問:“堂下女子何人?”
縣令自然知道女子的身份,不過這是審訊的流程,而且,也需要讓旁觀的百姓知道。
女子自述:“我是馬彥的女兒馬盼兒,我爹曾是薑家商船上的一名船夫。
“當年,我爺爺欠下了大筆賭債,賭場的人要把我爺爺抓走砍斷手,我爹為了給我爺爺還債,賣掉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但還是不夠還債。
“有一天,一個人找上門,給了我爹一大筆錢,還給了他一個紙包,讓他在上工時將紙包裡的東西撒進船上的水缸裡。
“後來我就聽說,薑老爺和船上的人都死了,但是我爹卻活了下來,他偷偷跑回家,想帶我們離開。
“但我們還沒來得及走,就有一夥人上門來殺了我爹,我爺爺,我娘……就連我才三歲的弟弟他們也沒放過,後來還放了一把火燒了我家。
“而我躲在水缸裡,僥幸活了下來。”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