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對方有三個兒子,在當地小有名聲,對方敢這麼乾,分明是依仗著家裡有男丁,腰杆子就硬。
可憐她一個老太婆守著老屋,被彆人欺負到頭上,無人幫襯。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人未至,一個男子的粗野聲音已經傳來。
“喲?哪條道上的硬手子,敢阻攔我家建牆?”
聲音沙啞,語調中帶著濃鬱的蔑視之意。
眾人聞聲看去,一個長得人高馬大,四肢健壯,手臂上還紋著老虎紋身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
這人年紀看著三十出頭,留著個光禿禿的腦袋,雖然一身苗服,然而卻脖子掛著大金鏈子,手上還帶著一隻金表。
尤其是手臂上的那隻紋身老虎,凶惡地張開血嘴,齜牙咧嘴的樣子極為滲人。
來人正是苗耀武。
苗權的二兒子。
在苗耀武的身邊,還有兩個比較清瘦的青年,一個年紀要比他大上幾歲,他一臉不屑地瞪了老太太一眼,神情滿是嘲諷。
他是苗權的的大兒子苗耀文。
另一個清瘦男子的年紀就比苗耀武小幾歲了,手裡還拿著一把柴刀,眉目間滿是冷漠之意,仿佛誰若是惹了他,他會毫不猶豫上去砍上一刀。
他是苗權的三兒子苗耀先!
所謂三人成虎,苗權的三個兒子如今一齊過來,更讓苗權這邊增勢!
“你們三個渾小子,總算是來了!”
苗權看到這三個兒子,喜出望外,滿臉堆笑。
站在苗權旁邊的一個工人也湊了上去,他來到苗耀武跟前,聲音尖銳地道:“耀武哥!這老太婆不把你爸媽放在眼裡,硬是不給圈地起圍牆!”
苗耀武聞言,隻是冷淡一笑,緩步走了上來。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老太太手裡的鋤頭,神情嘲諷地道:“我說老太婆!你這就沒意思了!不把地給我們家,你想乾什麼?留著到陰曹地府麼?”
老太太怔了一下,眼眶已是紅了。
她滿眼婆娑,咬牙切齒地道:“小武子!你翅膀硬了啊!你小的時候,你爸爸外出農活,無法照顧你,還是我這個老婆子照看你,你們家現在恩將仇報,還有良知嗎?”
苗耀武臉色頓時一冷道:“哼!那時候,誰也沒求你不是,少給我們打感情牌!這地今日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跟在旁邊的苗耀先揮舞著手裡的柴刀,冷笑道:“今日起不了院牆,你這老婆子晚上就彆想睡好覺!”
“難道老太婆我還怕你們?”
老太太麵對這兩人如此囂張跋扈,如此蠻橫無理,也是硬氣回道。
鄰居家這三個兒子,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小的時候雖然頑皮一些,倒也不打緊,沒想到長大了性子變得壞了起來,現在都敢對她這個曾經照顧他們的老奶奶出言不遜。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苗權居然不加以管教,實在讓她寒了心。
雖然她知道在這苗寨子,經常會有人為了一畝三分地會大打出手,但她從來都認為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畢竟平日裡她自覺自己待人還不錯,在各戶人家心裡怎麼說,也算得上有些人情味兒了。
“苗老太!你再不讓開,我們就不客氣了,我們可不會像我爸這麼客氣!”
這時,苗耀文突然上前一步,他說話的時候,順手就想搶過老太太手裡的鐵鍬。
然而,老太太死死的握著鐵鍬,苗耀文竟然一時半刻搶不過去。
“狼心狗肺的東西,想要占了我家的地,做夢,做夢!”
老太太誓死不從,雙方掙紮之下,她差點沒摔在地上。
“奶奶!!!”
也在這時,老屋內響起了一陣匆匆腳步聲。
隻見苗舒雅和陳雨歡從屋裡走了出來。
兩女連忙攙扶住老太太,目光朝著苗耀文等人怒目而視。
“喂!你們乾什麼?懂不懂尊老愛幼啊!”
陳雨歡更是氣得臉色發青,一邊說著,還要上前去推開他們。
然而,她雖然氣勢很足,力氣卻淺,反倒是被苗耀文一把推了回去,踉蹌幾步差點摔在地上。
苗耀文瞪了陳雨歡一眼,罵道:“哪來的毛丫頭,也敢管我們的事!”
苗舒雅就道:“你們這是蠻不講理,強取豪奪!我要報警了!”
“哈哈哈!!”
誰知她這話一落,苗耀文三兄弟就笑了。
尤其是苗耀武,笑聲猖狂,囂張至極。
他絲毫不懼地道:“各位,我沒聽錯吧!她居然說要報警?真以為自己念了幾年書,就以為可以跟老子講理了?哼!這裡天高皇帝遠的,誰也管不了老子!”
苗舒雅一怔,頓時就慌了神。
對方說的沒錯,苗寨距離外麵實在太遠了,就算到最近鎮子都有幾十公裡。
她就算是報了警又能怎樣,因為她想起鄰居三個兒子中的苗耀武,還是一個村中惡霸!
在附近十裡八鄉,黑白兩道都頗有手段,她現在是勢單力薄,這通電話即便是打了,估計也無濟於事!
“祖母,你沒事吧?”
這一刻,她隻能顧著祖母身體如何。
老太太許是被氣得呼吸困難,忍不住地咳嗽幾聲,“我沒事!我沒事!你們都回屋裡去,祖母來和他們理論。”
苗舒雅道:“祖母,他們分明是不講理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恬不知恥的鄰居!祖母你放心,今天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不會讓他們得逞!”
陳雨歡也跟著點頭道:“就是!侵占他人的土地,分明是舊社會的地主流氓!”
苗耀武一聽就笑了。
苗耀武仗著人高馬大,抬腳走到老太太跟前,冷笑道:“哼!兩個孤孫寡祖!老子就是要把圍牆建在你家門口,你又能怎樣,老老實實滾到一邊去!”
說著,就要伸手去推搡苗舒雅。
老太太氣得唇齒發顫,握起鐵鍬就朝苗耀武頭上砸去,“我打死你這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