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行目的地便是這狀元村裡私設的學堂。
若是沒點路子,要想進學堂可不是件易事。
有路子的通緝犯喬公子道清前因後果後,次日便要動身。
車輛晃晃悠悠前行,駛離都城,走上大道,奇也怪哉,官道竟是這樣荒涼,薑義還記得初到都城時走的也是官道,一路車馬絡繹不絕,哪像現在這樣,走出二裡地都見不著一個人影。
正想著周遭寂靜得令人心生恐慌,一陣嘈雜的步履聲突然出現,行至他們前方又驟然停止,馬車便被迫停下。
她試探著掀開簾子,有一隻手飛快將其拉回原位,隻這一眼,薑義瞧見馬車前站滿相貌凶狠手持兵械的山匪,人牆密集得看不見前方的道路。
“好好待著,彆出來,一切有我。”
語氣不容置疑,算不上溫柔,還聽得出來幾分吊兒郎當,卻讓人感覺到對方十足的自信。
一時之間,周圍隻剩刀劍相觸的清脆聲響,慢慢的,又多出人體被刺破的悶響。
馬車四周無人,薑義便推開小窗,看見前方兩撥人的爭鬥不休,或者說,是喬牧也一行人單方麵毆打山匪。
喬牧也手持雙劍,瞧著輕巧靈活,一劍反握護著身側,一劍向前揮刺,進攻極快極猛,隻能從劍身晃眼的光電分辨出他的動作,看著像是沒多少耐心,預備速戰速決。
山匪皆是手持大刀,身上被刺破幾下要害後,早已砍不動那樣重的一柄武器,當即手腳發軟,失了準頭。
正當一個身形矮小的人從側邊的草叢鑽出,瞄準了時機,正要趁亂往馬車的方向來。
喬牧也遭人圍困,站在人群中央,周圍一層是山匪距他不足一臂遠的刀尖,再往外一層是同樣凶狠的江湖人士,對峙半晌,圈外一人一劍刺出,一名山匪躲避不及,無力倒地。
那人蜷縮著身體,小心地走幾步,見喬牧也等人四麵受攻無暇顧及,便站直奔跑。
就在這時,喬牧也從那空隙躍起,足尖輕點剛從山匪身體裡抽出的劍,借力彈出包圍圈。
那人跑沒兩步,一柄長劍穿喉而過,他隻來得及咯咯幾聲湧出滿嘴鮮血,便癱倒在地,長劍被人抽出時,屍體早已不動彈,成了塊擦拭劍身的布料,而鮮血沒了阻擋,自喉嚨的一個洞裡,如山泉般汩汩湧出。
血液飛濺,潑灑在車壁上,和灑水聲沒什麼分彆,就好似這些攔路者殺過路人,也跟灑幾滴水沒什麼分彆。
薑義一怔,一時間不知道該道歉還是該感謝,喬牧也卻是麵無表情,重重地關上窗。
車外喧鬨聲逐漸平息,薑義還維持著翻賬本的姿勢,簾子被人輕輕捏住一角,帶起幾絲風,吹動許久未經翻動的書頁。
喬牧也看了一眼但沒喊她出去,她就一直這麼坐著。
直到簾子又一次被掀起,她終於看清車外情形,除了滿地癱倒的山匪,還有幾名農戶裝扮的男子在四處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