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哼”一聲,怒道:“畜生不如。”
話音剛落,喬牧也揚聲道:“進來吧。”
女子推門而入,不知道她在門縫聽了多久,薑義定睛一看,竟是水稻。
水稻一進門,撲通一聲跪下,不給人阻攔的機會,彎腰給他們磕了個頭。
陳傑一驚,覺著自己受不起這樣大的禮,不經思索便也跪下了。
直愣愣的一個大男人和伏地磕頭的女子相對,急得白墨不住地喊道:“你倆擱那夫妻對拜呐!還不快扶人家姑娘起來啊!”
陳傑這才恍然醒悟:“噢噢。”
水稻起身時已是淚眼婆娑,抽泣不停,陳傑小心翼翼遞上茶水,道:“姑娘你彆這樣,有什麼事你說唄。我們都還沒怪你偷聽,你倒是自己先哭上了……”
還沒說完便遭到白墨一擊錘上胳膊,眼見姑娘心感愧疚,眼淚勢頭更猛,白墨急忙道:“姑娘你有事就快說,否則我喊人逐你出去了。”
這一嚇唬,水稻總算憋住淚水,雙手攀著桌沿,摳得指甲蓋發白,道:“姑娘你是好人,求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得救麥子和她娘離開這兒。”
薑義懷疑地指著自己,滿是疑惑,問道:“我?好人?你怎麼這麼確定呢?”
水稻肯定一點頭,道:“我上回遇著尷尬事,是姑娘幫我趕走何必,送我回屋的。”
薑義仔細一回想,記起上回下學時見她遲遲不動,後來瞧見她鋪開的衣裙下,坐墊滲開一片紅,便趕走蒼蠅一樣吵鬨煩人的何必,又借了她件外衣,送她回屋。
“我隻是隨手幫你一把,也不能就這麼肯定我是好人吧。”
“我跟了你們一路,知道你們和其他人不一樣。彆人都拿這些事當閒談聽,當笑話看,他們也猜出來是怎麼一回事,可隻有你們是真心可憐她們母女倆。求求姑娘,幫她們一回吧。”說到此處,起身退後像是又要跪下。
陳傑一把將人按回椅子上,他雖是書生,可也是鄉野間長大的,向來粗獷魯莽,這一下力氣當真不算小,一下把人按了個嚴嚴實實,掙紮幾下發覺竟動彈不得。
喬牧也抬手示意他把人鬆開,道:“吃吧,早就發現你跟在後頭了,給你也點了一份,吃不完的話自己還錢。”
要求甚是怪異,可水稻聽後埋頭吃起來,這更顯得怪異。
“她是先生收養的棄嬰,在學堂上學雖不用交錢,可餐食還是需要自己解決。”喬牧也娓娓說道,“先生每日給你那點銀子,又要自己吃又要為李大娘多買一份吃食,早就花完了吧。”
陳傑奇道:“原來是你在偷偷給李大娘送吃食!”
水稻咽下點心,低落地道:“麥子手中沒有銀錢,家裡的食物但凡少一點都會被她祖母發現,我實在是沒法子,隻能在白天多買一份,趁著半夜送過去再學堂,讓麥子慢慢地一點一點從竹籠空隙裡塞進去喂她吃。”
白墨道:“這麼長時間了,沒有人發現嗎?”
“好幾個夜裡都險些被她父親抓到,麥子偷跑出來告訴我,我及時躲起,聽他們家完全沒有動靜以後才重新出去,喂李大娘吃完了再翻牆回學堂。”
她茶飽飯足後,試探的目光從幾人臉上一一掃過,薑義立即讀懂她無言的詢問,柔聲道:“裝些能久放的點心帶走吧,給麥子和李大娘都帶點。”
此事來得突然,幾人無從準備,薑義撐著腦袋思索許久,卻心神不寧,時而因這等無恥之人無恥之舉而氣憤,時而痛惜自己能力不足,想不出個萬全之策保全所有人。
正當思緒亂成一團麻線,喬牧也問道:“在那半天一言不發,可是想出什麼絕妙的計策了?”
他靠在窗台邊,半耷拉著一條腿,語氣中儘是調笑之意。
這人怎麼跟沒骨頭似的,總喜歡四處靠,薑義道:“這人帶走也不是,不帶走也不行。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