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搖搖頭道:“是疫病典型的症狀。”
薑義道:“你們都在這兒待了半個多月了?這瘟疫怎麼會蔓延得這般嚴重?”
萬裡道:“回村時我們遇到師叔上門向我父親求助,便跟著他來了。起初以為隻是場尋常瘟疫,可不論用什麼藥,症狀都毫無改善。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話未說儘,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薑義打開門將人迎進,那是名麵容蒼白的少女,身著青色衣衫,乖巧的長相此刻帶有幾分憂慮,不知怎的,薑義總覺著她有幾分眼熟。
少女進門,見著屋內許多人,道:“我有急事。”
萬裡看了看薑義,後者點過頭後,她便道:“白露姑娘但說無妨。”
“醫館拿不出藥材了。”
薑義想起驛站裡百姓爭相搶購藥物的場麵,道:“瘟疫爆發時,不是應該由府衙配備醫師和藥材,免費發放嗎?”
萬裡道:“發下來的那點東西都不夠一條街的人吃的,若不是城中富商土豪積德捐款,這一城的人怕是都得沒命。”
薑義道:“那之前的藥材是從何處得來?”
白露道:“隔壁的平安堂是城中最大的醫館,其他家小醫館無力醫治,就都把病患送來,順便賣點藥材給他們。但這兩日藥材漸少,各家要價昂貴,我們買不起,尋常百姓更是負擔不起。”
話音剛落,一人倉惶闖進。
李有才氣喘籲籲地道:“人醒了,找你們。”
何必被放下不久後便醒來,在朦朧間感覺到腿部創口疼痛難忍,瞧見個女子的身影在一旁,為他清理包紮。
他頭腦不甚清醒,喃喃道:“阿娘,我疼……”
阿娘輕撫他的頭頂,他聽見阿娘輕聲說道:“乖,睡一覺就好了。”
再次醒來時,他嘲弄地笑了一聲,這夢真是鬼扯,阿娘都過世多少年了。
何必望著高高掛起的布簾,莫名覺得這很像阿娘病重時,那些人為她備好的白布,後來那片布被蓋在阿娘身上,這塊布也會蓋在自己身上嗎。
這兒靜得可怕,好像所有人都已棄他而去,一種無力的孤獨感籠罩在心頭,他心想,阿娘走時也是這樣孤獨嗎,那時她怕不怕,早知道我當時應該再哭鬨一會,至少能陪著她。
他清了清無謂的幻想,伸長手臂撥開布簾。
還有事情沒做完,他還不能死。
一個陌生的麵孔湊近,張著嘴動作好一會,可半天不出聲。
何必登時怒了,這種危急時候還玩什麼幼稚的伎倆,可一開口,嘗試了好幾次,他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那男子快步上樓帶著薑義一行人下來,他看著那些張合不停的嘴,急得滿臉通紅。
何必顫抖著伸出一根手指,直愣愣指著薑義。
薑和道:“他是來尋仇的嗎?”
薑義一記肘擊把他撞開,拉緊了簾子。
她從喬牧也懷裡掏出信封的一個角,試探地看向何必。
何必筋疲力儘地放下手臂。
薑和從問診醫師那拿來紙筆,讓她把話都寫下來。
“你好好休息,我們現在就去學堂。”
薑義道:“你們先在這兒休息,照看一下他,我們兩個去就好。”
然而水稻與陳傑二人一致搖頭。
久久未吱聲的陳傑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道:“你們確定他頂著這個身份招搖過市真的合適嗎?”
薑義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