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道:“連州的消息四處都傳遍了,我娘知道以後就想讓我過來給姑娘幫忙。正好王公子來信,托張公子把烤饢帶來,烤饢最聽我的話,一路上都乖得很。”
聞言,薑義低眉沉思,麥子卻以為她對自己不滿,連忙道:“姑娘,我什麼都能做的,族裡每家長輩生病時,我爹都會讓我去照顧他們,我照顧人很細心的。”
薑義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她又道:“可是客房都住滿了,要不我出去再找一家客棧?”
水稻邊進門邊說著不用,和麥子興高采烈地抱在一塊,道:“她可以跟我住一間。”
薑義道:“可張大哥也沒房間住,我還是出去給他找一間客棧吧。”
誰知張四方斷然拒絕,道:“不必,我和他住。”
他指著喬牧也,道:“怎麼說我也是年紀比你大的人,我睡床,你睡地板,不過分吧?”
喬牧也轉頭看著薑義,不知怎的,薑義莫名覺著他像是有點委屈,站在不遠處等著她發令的樣子,有點像……像烤饢。
這想法一出來,她立即閉緊了嘴,生怕自己說漏些什麼,於是兩掌一合再一拍,便道:“那就這麼定下了!”
烤饢配合地嗷嗚一聲,薑義拍了拍它的頭,手掌陷進厚實的毛發裡。
薑義道:“我們還有事要商量,就彆都擠在這個小院子裡了,該乾嘛乾嘛去。”
張四方卻很是不滿地盯著喬牧也,遲遲不肯挪動腳步,在被薑義推著走時,還不忘叮囑幾句“保持距離”“不要輕信”這樣的話。
不多時,院中隻剩兩人一狗。
薑義摩挲著烤饢的頭頂,隨手撿起根木頭,往遠處一丟,喝道:“去!”
烤饢邁開了步子,跑去叼起木頭又回來,幾個來回俱是如此,薑義玩得樂此不疲。
再一次叼著木棍回來時,薑義伸手想要摸它頭頂,烤饢抬起頭一張嘴,木棍掉落在地。
薑義轉身從身後的木柴堆裡挑了一根,一手撫向狗頭,隻是她伸手一摸,胡亂揉幾下,卻發現這觸感過於舒適,意識到這是什麼後,她倏地縮回手。
喬牧也蹲在那撿起了木棍,悶悶地道:“好摸嗎?”
薑義哈哈地乾笑幾聲,誠實地道:“挺好的,發質不錯。”
見他沉默地轉身,薑義解釋道:“情況特殊嘛,大家住一起,有什麼事情也方便商量。我也不能讓他跟薑和住吧,人家兩口子呢。”
喬牧也卻道:“不是這個。”
在過往的二十餘年裡,喬牧也和正常人有過的接觸少得可憐,願意待他如常人一般的更少,也正是因此,他總是下意識地認為那些人不會也不必騙他,畢竟從他身上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的。
躊躇片刻,薑義道:“抱歉。”
喬牧也隻是定定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她說出一番解釋。
薑義道:“我以為,與成客幾人相關的事,多半也包含在你那樁生意裡頭,否則你早就告訴我了。所以我騙你說出來,若是你的生意夥伴計較起來,你也不算是違約,責任在我而不在你。”
喬牧也不自在地偏移了目光,語氣還有些僵硬,道:“不需要,下回有什麼想知道的,直接問我。”
薑義溫聲道:“好,那和你本人相關的,可以說嗎?”
觀察到對方神色漸緩,薑義趁熱打鐵,又道:“我把你當朋友,是絕不會再騙你的。作為朋友,你對我了如指掌,我卻對你一無所知,這可不是朋友該有的樣子。”
喬牧也道:“那該是什麼樣子?”
薑義道:“最基本的當然是二人相互了解。”
喬牧也不理解她這樣多此一舉,隻道:“你想知道些什麼,派人打聽一下不就都有了。”
“難道你那些江湖好友都是聽說你能當皇帝才與你結交的?”
薑義這一句要是叫有心人聽了去,最輕也得治個謀逆的罪,然而這兩人在某些方麵總是格外契合,尤其是當蔑視一些道理常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