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義眼中含淚,緊蹙著眉心,不住地顫抖著,低聲道:“為了我好……又是這句話,所以為了我好就可以故意騙我,騙我爹,讓我連自己親娘姓甚名誰,怎麼死的都不明不白,這麼多年來對我噓寒問暖的爹也是假象,薑和,我就不信你這麼多年被人說是沒爹沒娘的孩子心裡不難受。”
這時,張四方端著飯菜進門,正巧聽見最後一句,急忙關緊了門窗,厲聲道:“薑義!怎麼對你哥說話呢,矛頭怎麼能對著自己人!”
薑和大驚失色,完全沒有想到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手足無措地道:“誰告訴你的?他是不是來找你了!”
下一刻,他又回想起麥子為他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時,似乎提了一嘴,立即想起喬牧也就是他派來的,原本想著他既能傳授武藝,又與他斷了聯係,隻要自己全程看著,想來出不了什麼紕漏,卻不料那個人對喬牧也居然這麼信任,連這些事情都說。
他叉著腰思索半晌,蓄滿淚水的雙眼看著她,定了定神,溫聲道:“連州的事情,你先彆管,在客棧裡好好帶著,等我解決了這一切,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張四方麵露驚色,顯然也是聽懂了他話中所說的“事情”是他們都知道,卻隱瞞著不肯對薑義說的事情,一想到這一層,薑義按捺不住複雜的心情,早說晚說又有多大區彆,萬事到頭除了一個死,還能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這點子家事還能害死人不成。
張四方聽後也是微愣,放下餐盤,走近了壓低聲音道:“這不太合適吧,要不先說一點,總不能讓她什麼都不知道,在這兒乾著急。”
薑和斟酌片刻,不否定也不解釋,反而向薑義問道:“你想知道嗎?”
這一句提問登時衝淡了薑義的委屈和不滿,心中被疑惑與好奇替代填滿,她料定這一定是薑和的套路,於是反問道:“你想讓我知道嗎?”
薑和卻出乎她的意料,邊點頭邊肯定地了聲:“想。”
聞言,薑義莫名地放下懸空的心,一時間感到安穩了不少,她對身邊人的信任一向是發自心底的,有話直說,從不懷疑。於是她放鬆了伸直腿,應道:“那你說罷。”
“……”
薑和想借此讓她先懷疑再愧疚,然後猶豫不決,再借機敷衍過去,或是順口答應下來,薑義和他鬥智鬥勇這麼多年,哪會看不出他是有意為之,這套路從小時候騙她吃飯到讀書時候幫他們舉著抄了詩文的字板在窗外躲躲藏藏,用的全是這個套路。
有道是,與老師鬥,其樂無窮,同對手鬥,糾纏不休,跟兄姊鬥,就會挨揍。薑和二話不說,拉著她來到飯菜前,坐在對麵盯著她,薑義懂得這是什麼含義--她不吃就要開始塞鴨子。
迫於娘胎裡帶來的血脈壓製感,她乖乖喝了口湯,不禁感歎這隻雞燉得真入味,表麵撇掉泡沫和浮油,肉的切塊大小適中,正好一口吃完,配料是新鮮的菌菇、枸杞,在熱氣蒸騰封閉蒸騰過後,專用來燉湯的砂鍋助其將所有鮮美香味全部鎖住……
鎖住……
薑義含著一口湯,疑惑地發出聲音:“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張四方停下哐哐敲釘子的鐵錘,疑惑地看向薑和,問道:“她說啥?”
薑和雙手一攤,和他一樣的疑惑。
薑義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