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道:“你張著個嘴,張琮又是死人一個,自然是隨你編排。”
就在此時,陳傑往他手裡塞進一卷紙張,小少爺捏著邊緣一甩,唰地亮出海捕文書。
小少爺朗聲道:“鐵證在此!”
眾人左瞧右瞧好半天,不滿道:“你就直接說了吧!”
小少爺指著海捕文書,解釋道:“這上麵蓋的章,並非尋常官印,而是天子玉璽!普天之下,除卻攝政監國的太子,還有誰能拿到這印章!現在,你們信了嗎?”
眼神跟著他的指尖在字跡章印間飄移,眾人的防線逐漸潰散,這正是薑義所求的結果。
太子既然想要喬牧也聲名俱敗,倒不如她先出手。
“天高皇帝遠”這說法,千百年來始終存在。雖說連州距都城快馬不過一兩日的路途,但皇帝是誰,當政的是哪位大才,於連州百姓而言不怎麼重要,甚至於不願理會,畢竟朝堂紛爭一旦掀起,皇子奪位,戰亂危及的必然是這等無辜百姓,多了解些時局政事又填不飽肚子,與其成天愁自己該效忠於什麼人,還不如當個趣事聽了就過。
不過,皇帝若是真不在乎他們死活,那就該另當彆論了。
譬如此刻,街上四處有商販叫喚,消息從每一家攤販身邊掠過,沿著城門口一路傳進客棧,眾人方才得知,太子增派了兵馬,駐紮在城外,這一次,是動了真陣勢。
眾人驚呼:“這太子簡直可惡,為了搶奪方寸土地,竟然棄我們性命於不顧!”
也有人憂愁道:“兵臨城下,我們可怎麼辦啊!”
這時,有人站了出來,這人直奔台上,涕泣悲哀道:“若非太子謀劃布局,就沒有張琮這回事,我家婆娘也不至於遭人迫害,慘死在工地!諸位都是我的鄉裡鄰居,我們應當攜手共同禦敵,否則讓這等罔顧人命的東西當上了帝王,我們哪裡還有活路在!”
眾人卻不太讚同,皆道:“可我們沒人家那麼強的兵力,護城的兵將成日吃喝玩樂,一旬過去,連城門口臨時搭建的棚子都沒拆,倒讓太子的人撿了便宜,拿去營地遮風擋陽,這樣懶惰的兵,萬一真打起來,我們也隻能逃。”
未及龔絳回話,適才那小青年反駁道:“棄……棄城而去,拋下故土,那才是懦夫所為!城中青壯年數不儘,俠肝義膽的女子亦是不在少數,龔姑娘便是人中豪傑,若是眾人奮起一搏,哪裡就打不過那些懶散的兵了!”
他高高舉起手,又道:“假使喬大俠征兵,我一定是要去的!”
聽著這人暗中助力,薑義不禁問道:“他是什麼人,和你們當中的誰有交情嗎?”
二樓坐的都是自己人,房門敞開,從樓下可以窺得內間交錯身影,這青年所站方位離台子遠,卻更方便往上看,而他站了這許久,有意無意地一直在抬頭,似是尋不著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
從屋內角落傳來了聲音,應道:“街頭蜜餞商鋪老板的兒子,考過學堂的招生考試,沒考上。”
自白墨離開後,白露消沉不少,不巧亂事頻發,她更是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不願與人交談,而這催發憂思生長的,便是她手中緊握紙團,趙文曉送來的最新情報。
此一戰,太子陣營的領軍將領,是白墨。
消息一經傳達,便預示著時間所剩無幾,大軍明日抵達城外,他們需得在這之前集結人馬。
於是龔絳領了一眾工匠,齊齊奔向城門邊軍隊駐紮處,報上家門,領了軍械。有他們在前頭當典範,百姓登時信心倍增,陸續也有了不少人前來,相殺客棧的人混在人群裡,為他們增添不少聲勢,昏曉堂學子亦是集結在此,整齊排列著登記。
原先幾個手腳勤快些的守城士兵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