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的一言一行,如同千錘百煉,要麼是真話,要麼便是已經想好的說辭。
從宋言進入這客房開始,他的話語便不多。
眼下這個時辰,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是東臨王,時間是在寅時,他從昨夜開始,便在樓下飲酒,直到回屋後發現同伴遇害。
這期間,他與一眾護衛,都在樓下。
王永明與禁軍將士,主要負責東臨王與雲成郡主等人的安危,想來,惠文帝也是嗅到了危險的信息。
有人會在東臨王與雲成郡主身上做文章,這才將王永明派到驛站來。
隻不過,這其中還是發生了一些意外,首先是王永明與蕭瑜之間的爭論,其次是蕭瑜醉酒後遇害。
“雲大人說得不錯,昨夜在後院,我確實與雲大人照過麵。”
王永明這麼說,倒是兩人之間,有了相互的證明。
至於其他禁衛軍將士,各自為證,雖然比較牽強,但與雲成郡主等人幾乎一樣,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若要追究,那便不是一個兩個的事情。
待眾人全部陳述一遍,宋言這才發現,所有答案都是模棱兩可。
“莫不是,殺人凶手,已經離開了驛館?”
盧輝提出疑問,自然有人附和。
東臨王麵色陰沉,被宋言廢了雙手,短時間的無法痊愈,他十足的底氣,此刻也所剩無多。
“昨夜,你去後院的時候,可有經過馬棚?”
宋言的目光,再次落在窗戶的那道擦痕上,便隨口問了雲清一句。
雲清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回答,
“倒是沒有太過注意,但應該與往常一樣。”
馬棚中的馬匹,多是雲成郡主與東臨王隨行的戰馬。
雖然都高大無比,但夜間視線本就不佳,若非刻意探查,自然發現不了什麼。
“侯爺,凶手殺人之後,定然桃之夭夭,應該不會留下來才對吧?”
盧輝低聲道了一句,隻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儘快解決。
最不濟,將所有事情推給薛貴,或者大理寺都好,這燙手的山芋,他實在不想去碰。
“不如等薛大人來了,餘下的事情,便交給他來調查?”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宋言,深怕這位爺不肯點頭。
“……”
宋言麵沉如水,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都名正言順,即便是謊言,他也難以拆穿……一時根本無法探查凶手的蹤跡。
若是強行留下眾人,難免引起眾怒,若放任不管,心中仿佛紮著一根毒刺,異常難受。
這背後,顯然有人推波助瀾,他不想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蒙混過去。
因為,接下來他還要在東臨王與雲成郡主之間來回周旋。
“諸位。”
宋言麵向眾人,朗聲道:
“盧大人……這畢竟是一條人命,不管他身前是好是壞,是不是我大燕之人,若不管不顧,讓凶手逍遙法外,在下心中難安。”
若非東臨王之前一口咬定王永明就是凶手,若非礙於宋言的恐怖實力和威懾力,眾人恐怕,早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
盧輝也極為後悔,千不該萬不該,將宋言這煞星招來。
“當然,若有人現在執意要走,走便是,在下絕不會阻攔……”
若現在能走,誰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