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的話,那麼,老婦人的死便是因為……
一旦邱涼了無牽掛,他便會成為一柄噬血、冰冷的利劍。
書房中,油燈的燈火搖曳,微弱的亮光映照在兩人臉上,呈現的表情迥異,卻有一絲相同。
“待我去海州之際,你喬裝打扮,隨我一同前往。”
宋言將佩玉收入懷中,抬眼掃過邱涼的麵容,後者明顯露出喜色。
驚喜交迫,邱涼略顯遲疑,站在宋言正對麵,躬身作揖,道:
“侯爺還要我做什麼?”
宋言沉吟,
“你的承諾可還算數?”
邱涼重重點頭,
“自然算數,隻要侯爺信守承諾。”
他看得出來,宋言並非如王洛所言的大奸大惡之徒,甚至從短暫的接觸,宋言待人真誠,心中並沒有與世俗一般的偏見。
隻要宋言言而有信,他自然也不會食言。
“我有一事不解,需要你先為我解惑。”
宋言頷首,雙目銳利,如同兵刃,直視邱涼。
“侯爺請說。”
宋言沉吟,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也為邱涼酌了一杯,並示意他落座。
邱涼雖狐疑,卻不曾反駁。
“當初,你鋃鐺入獄,是王洛將你救出。按理來說,他是你的救命恩人,為何,你隻願意為他做一件事情?你們之間,是不是另有隱情?”
對待救命恩人,是否苛刻了一些?
以他暫時對邱涼的了解,對方的心性尚可。
邱涼麵色微變,情緒波動極大。
宋言的思維跳躍,如同天馬行空一般,王洛與他之間是否有間隙,看似與此事無關,實則僅有宋言一人知道,這其中關聯,茲事體大。
邱涼頷首,目光落在杯中茶水上,茶水猶如古井,毫無波動,但他內心,卻如同海浪翻滾奔騰,難以平息,
“是他救了我,卻也是他害得我。”
宋言驚然,
“什麼意思?你之所以入獄,便是他害得?”
邱涼麵色難看,似乎不太願意去回想這段過往,沉默許久,這才點頭後沉聲道:
“我也是事後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策劃。”
宋言汗毛豎立,在建康府他便看出王洛心思陰狠,隱藏的極深,
“原因是什麼?”
邱涼麵露哀色,那是對朋友的失望。
他性情直爽,
“王洛要我做他的護衛,我並未同意。”
“收買不成,便設計讓你入獄,然後再救你出來。這樣,你便會感恩戴德,對他死心塌地?”
好深的心機啊。
還未到海州,宋言便開始警惕,一個王洛便如此難以對付,其他人呢?
能夠讓當年如日中天的顧家都一舉覆滅,王家這根骨頭,估計也不好啃啊。
眼下,黃書序也逃到了海州,那麼,王家與黃家之間,恐怕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旦宋言去往海州,必然會被王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王洛既然想要置他於死,刺殺失敗之後,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用其他手段來對付他。
海州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安全,一旦與大齊開戰,身前身後,必然都是腥風血雨。
邱涼抬手,看著自己硬如鋼鐵的拳掌,
“若非我有一些拳腳伴身……”
是啊,若不是邱涼的武功不錯,被王洛看中,遇到這樣的事情,必然會在牢獄中含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