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天京城一如既往。
鳳凰街上,青樓已經掛上了燈火,從門口一直亮到了那棟兩層樓高的小樓。
晉王秦宇身披鎧甲,騎著高頭大馬從門前疾馳而過,在晉王府門前翻下而下。
他身後跟著一員副將,正是城防營的指揮使。
“孟先生可在府中?”
兩人一前一後,秦宇問道。
副將腳步不停,聲音從口中傳來,
“孟先生在府中收拾細軟,似乎準備遠遊。”
身為晉王府的謀士,在儲君之爭上落了下風,晉王匆匆從邊關回京,恐怕是要興師問罪的吧?
可秦宇似乎一臉平靜,他剛從宮中出來,便馬不停蹄,要見先生一麵。
“不是遠遊,恐怕是要去東北邊關了。”
“東北?”
副將有些納悶,東北邊關,此時戰火連天,他去那做什麼?
若是遊山玩水,抵達江南之地就好了,何必走到東北邊關?
“我不在這些時間,城中一切可安好?”
晉王府很大,從正門前往大堂,還有一段距離,他穿過一座月亮門,腳下踩著月色,問道。
“與往常無異。”
“這幾日要多加注意。”
“屬下遵命。”
很快,兩人邁步走進大堂。
中年人依舊一襲青色長袍,臉上帶著青銅麵具,正煮著一壺茶。
“殿下來得正好,這茶的火候也恰到好處。”
秦宇微微頷首,副將躬身退到門口,中年人在茶盞中倒上熱茶。
看著那嫋嫋煙絲,秦宇沒有急著去品嘗,而是笑道:
“本王若是沒有回來,先生是打算不辭而彆嗎?”
中年人一怔,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在下為殿下謀劃,卻沒有讓殿下入主東宮,乃是在下無為,實在沒有臉麵在王府繼續待下去了。”
“當然,殿下如果還想爭一爭,在下也還有辦法。隻是,此法……”
“此事不怪先生,東宮之主,原本就是三哥的,即便是本王去爭,也爭不過的。”
秦宇看了中年人一眼,語氣平淡的讓中年人眉頭微皺。
他說的還有辦法,便是想辦法讓秦牧死在東北戰場上。
可他話還沒說完,便被秦宇打斷,對方顯然不讚成。
似乎,秦宇早就知道會有今天的結果。
可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爭?
莫非……
中年人心中駭然,還未來得及開口,秦宇端起茶盞,這才品嘗了一口,
“好茶,正如先生所言,恰到好處。”
“有些事情,便如同這茶一般,恰到好處便可,強求不得。”
“殿下倒是豁達。”
中年人抬眼看著秦宇,這才幽幽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既然殿下早就知道今日的結果,為何還要大費周章?”
放下茶盞,秦宇不答反問道:
“先生可知道我母妃與靜妃娘娘的關係?”
“情同姐妹。”
“靜妃早年又是言妃娘娘身邊的醫女,她們之間,也情同姐妹。”
提及言妃莫言笑,中年人的眼角狠狠一抽,沒有逃過秦宇的注視,他繼續道:
“我本就對東宮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