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休息吧,這幾天你稱病不要露麵,我會安排人讓你學習天子的禮儀,你要全部學會。”
“公與,我們走。”
袁紹說完,就起身帶著沮授一起離開了。
而劉協一路送兩人離開院子,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轉角,方才返回房間。
將房門關上後,劉協疲憊地躺倒在床上,忍不住長鬆了一口氣。
“這算是應付過去了嗎……”
剛剛麵對袁紹,他真的是壓力拉滿,不僅是怕丟了小命,也是怕引起這位袁老板的猜疑。
所以他才表現出那副狗腿子的模樣,甚至最後刻意去索要銀子,都是為了打消袁紹對他的猜忌和防備。
因為他的身份就是一個流民,身為一個流民,如果連報酬都不圖,那他圖什麼?
萬一被袁老板認為是有城府、心思重的人,他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所以,他以後要扮演的其實是兩個角色。
在外人麵前他得扮大漢天子,而在袁老板麵前,他得繼續扮演那個貪財短視的流民。
“想在這亂世活下去,真不容易啊。”
劉協喃喃自語道,把頭埋在了柔軟的被子裡。
沒了生死存亡的壓力,他緊繃的心弦終於放鬆下來,這些天以來的疲憊如潮水般湧來,很快便沉沉睡去。
……
另外一邊。
袁紹和沮授離開院子後,便一路前往議事大堂。
“公與,你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麼了?”
袁紹忽然開口問道,看向沮授。
從離開院子以後,沮授便一直眉頭緊皺,一看便知心裡有心事。
沮授猶豫了一下,方才說道:“主公,臣在想關於這個假天子的事情,臣覺得……要加強對他的控製。”
“哦?何出此言?”
袁紹有些疑惑,不太理解沮授為什麼忽然這麼說。
沮授回答道:“此人先前模仿天子行為舉止,模仿得惟妙惟肖,但見到主公您時,又馬上做諂媚小人姿態,前後轉變之大,令人驚異。”
如果說,劉協一開始模仿天子有九分相似,隻是讓沮授感到吃驚的話;那麼他從進入鄴城,到方才在麵對袁紹時的轉變,則讓沮授頗有悚然之感。
但袁紹聽完沮授這番話,卻是笑了。
“是公與你多慮了,此人不過是一賤民而已。小人前倨而後恭,沒什麼可擔憂的。”
袁紹並沒有把沮授的話放在心上。
一個連索要報酬都隻敢要錢的家夥,胸無大誌,目光短淺,這種人有什麼可擔憂的?
最主要的是劉協就在他的手掌心裡,隻要他想,隨時可以將其殺掉,比捏死一隻螞蟻難不了多少。
“可是主公……”
沮授還想再勸,但袁紹已經無心再聽了,擺手道:“先去堂內議事吧,回頭再說。”
兩人已經來到了議事大堂外。
沮授隻好閉嘴,不再多言。
他擔心自己多說了一些這位假天子不對勁的地方,會讓袁紹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計劃出現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