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見(2 / 2)

“薛家軍前鋒朱效,參見少主。”

“好身手,即日起,你便是我的貼身護衛了。明日一早,我們動身前往滁州。”薛晴羽扶起朱效,轉向趙舒,“小舒子,煩你留守,明日空棺出殯,鐵血自會與你接應。事後事無巨細,飛鴿傳書於我。”

趙舒不免擔憂:“掌印,滁州大旱,此時前往,怕是多有不便。且鐵血此人,怕是用不得。”

“我並非信任鐵血,而是相信人性。自打他被送來東輯事廠,便成了鄧輝的棄子。孰輕孰重,他心裡有數。我乏了,你們也早點休息。”薛晴羽路過二人,來到自己的小苑。

趙舒手腳利索,已將小苑重新收拾乾淨,臥房裡的碳爐子和熏香,皆升騰起白煙,散發著清幽的梨花白香氣。案幾上放著剛買的兩套女裝,一套月牙白色,一套煙霧藍色,與這個季節很相配。一旁還掛著件狐裘披風,摸著格外柔軟。

薛晴羽和衣躺下,怎麼都睡不著。初來乍到,她最熟悉的並非自身,而是蕭清鶴。

此時正值元和二十一年冬,對照蕭清鶴生平,老家滁州大旱,民不聊生,他的生母為了救身體不適的他,出門搶奪食物,被人活活打死,致死手中都緊緊拽著一塊饃餅。

薛晴羽當初讀到這一段時,感受到母愛的無私,內心悸動。薛晴羽此番計劃是,趕在悲劇釀成前,英雄救母,成為蕭清鶴的救母恩人。

天剛蒙蒙亮,薛晴羽起身,換了女裝、對鏡梳妝。原主隻在入宮麵聖時會著女裝,一來是為掩人耳目、便宜行事;二來,“女為悅己者容”,原主愛慕周嘉昊,自然願為其梳妝。

薛晴羽披上狐裘,推開臥房的門,趙舒和朱效已候在小苑中。二人看到女裝的薛晴羽,眼底的驚豔一閃而過。

“掌印,奴才揀了些碎銀,多備了些吃食,皆放在馬車上了。”

“不要馬車了,備兩匹快馬。吃食皆換成乾糧,綁在馬背上。辦妥了,在後院外等我。”

薛晴羽說完,抬腳往廚房走,尋了兩個包子果腹,步子極輕地來到後院,正巧聽聞二人的對話。

“少主是……女兒身?”朱效頂著一對惹眼的黑眼圈,滿臉期待看著趙舒。

昨晚,朱效一麵沉浸在和舊主之後久彆重逢的喜悅中,一麵懊悔沒護好少主,害少主打小入了宮、淨了身,害薛家絕了後。愣是一夜沒睡著,想著死後該如何和薛將軍交代。

待趙舒點頭,一向不苟言笑的朱效不自覺嘴角上揚。女兒身好啊,總比淨了身的男兒強。隻是,朱效心下的懊惱更甚。一介女流之輩,如何少小入宮、女扮男裝活到現在?少主這些年,該受過多少苦啊?

“走吧。”薛晴羽不動聲色翻身上馬,朱效不及反應,衝趙舒點了點頭,緊跟上薛晴羽。

薛晴羽起初騎得飛快,感受著厲風自麵頰劃過,好不愜意。

隻這一路,朱效倒“折騰”上了,不肯連夜趕路,不抄泥濘小道,不能渴著餓著。原本快馬加鞭一日便能到的腳程,愣是行了兩天一夜。

待看到上書“滁州”二字的城牆,薛晴羽再按耐不住。

“朱大哥,我知你這一路,是替我考慮。日後,希望你記住,在我身邊,行事為先。”

薛晴羽話都說到這份上,朱效黑臉一紅。

“少主,你放心,往後您讓做什麼,屬下便做什麼,絕不耽擱!”

“往後但凡我在外著女裝,你我便兄妹相稱吧。”薛晴羽一夾馬腹,進入滁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