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你爹說你要房子和廠子一起建起來,是真的嗎?”
不知道二叔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孟穗穗毫不猶豫地答。
“是真的。”
“你木材還沒買吧?”
“沒,還沒來得及。”
說到這兒,孟慶武臉上露出笑容,他垂眸說。
“那正好,彆買了。”
“不買了?”
孟穗穗下意識發出疑問,不買怎麼蓋房子?
這時,她聽見孟慶武說。
“嗯,彆買了,我家周圍那些樹都幾十年了,已經成材了,我跟村裡打個報告,全都砍下來給你蓋房子用。”
原來二叔做了這樣的打算。
二叔家周圍的樹確實長得很好,樹乾又粗又高,每棵樹都長得筆直,像二叔一樣,永遠頂天立地地站在那。
那些樹如果賣了能值不少錢,二叔對她還真舍得。
更讓她驚訝的是二叔竟然願意把那些樹砍了。
那些樹象征著二叔避世,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心。
如今願意砍樹,說明二叔已經徹底從那段黑暗的時光裡走出來了,也接受了這具殘疾的身體。
想到這,孟穗穗由衷地替二叔感到高興。
爹娘如果知道二叔願意從那個封閉的小院兒中走出來,一定很開心。
孟穗穗想了想,語氣溫和地商量道。
“二叔,您看這樣行嗎,我找人幫您把樹砍了,到時候我按市場價給您樹錢。”
“不行。”孟慶武大手一揮說,“我是真心想給你,又不是想賣給你,我不要錢。”
“二叔,我知道您是真心想給,您怕我錢不夠,想用這種方式幫幫我,這些我都知道,可是”
孟穗穗沒說完,被孟慶武直接打斷。
“知道你還說那麼說。”孟慶武責備地白了孟穗穗一眼,然後說,“這些樹對我來說沒啥用,你剛好能用到,就拿去用,千萬彆跟我客氣,否則你就是不把我當一家人。”
二叔這是逼著她同意。
可她不能那樣做。
二叔孤家寡人,都這麼大年紀了,身上當然是錢越多越有保障。
她作為一個小輩,一個可以自力更生養活自己的年紀,她怎麼忍心占家裡長輩的便宜。
孟穗穗說:“二叔,我就是因為把您當一家人,我才一定要給您錢。”
孟慶武是真心想給,見孟穗穗一次次拒絕他的好意,他不禁有些懊惱。
他也很好奇孟穗穗為什麼不要,於是問。
“為什麼?”
“因為我也心疼您。”孟穗穗握住孟慶武的手動情地說,“二叔,您是我的親人,您替我著想,所以想免費把那些木材送給我,我和您一樣,我也心疼您,想替您著想,我看見您手裡有錢,日子過得好,那才是我最願意看到的。”
聽完,孟慶武眼睛紅了,笑罵道。
“你這孩子是不是傻?白給你都不要。”
“我才不傻,我要是傻,我二叔能對我這麼好嗎?”
孟穗穗晃著二叔的手撒嬌,孟慶武沒好氣地輕輕打了一下她的手。
“唉,你這孩子!”
孟穗穗見說動了,又說。
“二叔,您知道我的脾氣,您要是不收錢,這些樹我就不用了,我自己去鎮上賣木材。”
她向來一個唾沫一個釘,言行一致,就連對待小孩子的時候也是說到做到。
孟慶武知道孟穗穗的狗脾氣,歎了口氣說。
“行吧,我說不過你,樹你全拿去,願意給多少就給多少,什麼時候給都行,不給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