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馬車上。
裡頭足夠寬敞夠葉辰與平陰麵對麵坐著,原本正吃著糖葫蘆的某人抬頭,直勾勾看向正閉目養神的男人,嘴巴一撇將山楂咬下來。
邊吃著邊含糊不清的說。
“你可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主,看上那書生哪裡?居然值得得罪那麼多紈絝,雖然都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但蟻多咬死象,你當真不怕他們認識些不簡單的?”
權力傾軋,就目前而言。
葉辰還沒有全身而退的能力,而不靠譜的太子,若在絕對的壓迫下會成為將他推向深淵的第一個人。
平陰其實並不明白。
為何在沒有保命手段前,葉辰要數次顯露在人前。
而當事人聽聞滿不在意,長眉一挑帶著些少年人的意氣。
“那又如何?我與左右兩相都過過招。”
“他們都不怕,難道要怕這些不成氣候的紈絝?為什麼救書生,說來是直覺,想必他能給我個驚喜,而且我撿到了一張東西,你且仔細看看。”
他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裡抽出張紙來。
上麵是書生寫的策略,字跡工整就像他那個人一樣,但內容卻出乎意料帶著股鋒芒。
在混沌的朝堂猶如一把利劍。
葉辰看來,前途不可限量。
雖然平陰對這種東西不太了解,但無論上麵的措詞還是眼前人的態度都告訴她不簡單。
“你還真是運氣好,居然撿到一塊寶。”
誰能想到落魄潦倒,被紈絝欺壓的窮書生會有這般不俗的文采?
葉辰也不謙虛,大大方方的承認。
“慧眼識珠。”
平陰信以為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隻有他知道其實這是意外之喜。
即便謝子清沒有這些前提,葉辰也會把人救下。
但既然能借題發揮為何不利用一番?
“武將那邊有點人持續發展即可,左右其餘的也不大信得過,都在朝堂汲汲營營,真要選還得是駐守邊疆的那些,可文臣不好培養呀,所以乾脆從還未入仕的挑選,我也是歪打正著,剛想找就送了個過來。”
“他必定能登榜,若猜錯三甲必占其一。”
這般誇張的估計,讓平陰險些收不住眼底的震驚。
驚疑的看向葉辰。
“是不是太言重了?”
“或許沒遇見我之前不成,但有我在絕不會叫他和那麼多擠在一起,好歹得來個探花郎才好聽。”
大夏科舉最重的就是策論。
就謝子清而言目前還太稚嫩,但如果有他幫忙的話就另當彆論,好歹也彙集上下五千年的文化。
聰明人隻需點撥一二,自然能融會貫通。
“也罷,你自己有主意。”
“但我想問,你在街上護著我時心底想的是什麼?”
見其不為所動,平陰也不願再多說免得掃興。
她視線收回時落在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上,睫毛微顫想到短暫的一瞬,鬼使神差說出句話。
葉辰聞言一頓,思索片刻後沉聲道。
“保護私交甚好的朋友。”
即便如此,平陰竟還覺得慶幸。
至少不算太生疏。
但心口難免有些發酸,想到他不經意露出的半塊紅痕,知道葉辰身邊有女人。
彼時馬車停下。
她逃也似的推開門,隻生硬地留下一句。
“至少不是護駕,本公主要走了,記得偶爾來瓊玉宮走走,看看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