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瘋子!”
“瘋子!”
“全他媽的是瘋子!”
“雌蟲是瘋子,亞雌是瘋子,他們雄蟲更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
空蕩寂靜的星球上突然響起這麼一道氣急敗壞的罵聲。
盤腿坐在地上,麵對著眼前密密麻麻仿佛望不到儘頭的墓碑,罵罵咧咧的米勒,罵著罵著就突然無聲了。
當這唯一的聲音也消下去時,整個墓星寂靜無聲得足以讓任何存在感到窒息。
米勒少見的感到些許茫然和震撼。
蟲崽的誕生需要雄蟲的生命力,其實也不是什麼代價很大的辦法,左右不過一點生命力而已。
如果將雄蟲一天的生命力具象化,那麼它足有成百上千上點,給一個蟲蛋裡還未長成的蟲崽建立精神力核,所需要消耗的也不過是一點生命力而已。
所以說這個辦法代價並不大,不是嗎?
可是…可是蟲族太大,而雄蟲的數量太少。
最初的雄蟲勉強還能活到兩百歲左右,但順著蟲族越發壯大,他們漸漸地隻能活到一百七十歲,一百五十歲,一百二十歲,一百歲……直到現在的五十歲左右。
十分之一,在雌蟲亞雌能活五百歲的情況下,雄蟲所能活的時間僅有雌蟲的十分之一。
難怪雄蟲都這般瘋狂、病態、肆意,他們在肆意地燃燒著自己所有的情緒,追逐著暢快,沒有束縛地瘋狂後,再坦然又得意地踏入死亡。
米勒看向眼前這個被當做巨大的墳場而建造出來的墓星,不計其數的墓碑占滿了星球,在這一片渺茫孤寂的星域中,這樣的星球有不少,它們
是蟲造行星,造出來的目地隻是為了盛放這些墓碑和…死去的雄蟲的屍體。
什麼是雄蟲?
愚蠢、狂妄、暴戾、喜怒不定,他們的一生是鮮活的,是肆無忌憚的。
他們是蟲族捧在手心裡的存在。
唯獨不該是這樣死寂冰冷的墓碑。
墓碑上的字每一個都刻得很深很深,深得可以久經風吹雨打,深得能承受住歲月漫長的衝刷。
雄蟲們埋藏在這之下,像是早已死去,也像是永久地活著。
這片墓星在蟲族的最後方,就像是早已死去的雄蟲沉默地注視著整個蟲族。
注視著蟲族的喧鬨、繁華、絢爛,然後擔起蟲族的一切。
“傻逼!”
米勒注視著這些墓碑,突然吐出這麼兩個字。
“傻逼玩意,又瘋又傻,就像是蟲族養的血包一樣。”
係統:‘據我所知,蟲族對雄蟲的重視遠在自己種族之上,也從來沒有…’
“我知道。”米勒打斷係統的話,看著麵前密密麻麻的墓碑,呢喃了句:“可我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在見識過這世界的絢麗、喧鬨、多彩後,又怎會有雄蟲甘願躺在這沉寂又冰冷的墓星。
這裡荒蕪,死寂,連風都不存在。
“轟——”
從極遠的地方延遲了兩個小時的巨響姍姍來遲,K18星的諾恩、以利亞、費比安和墓星的米勒前後扭頭看了過去,蒼穹之上耀眼到極致的光倒映在他們的瞳孔中。
…
厲扶青的眼神在意識到那些光點是什麼的瞬間,就如同深淵般黑沉下去。
刹那之間從他周身蔓延出去的精神力將那些光點紛紛截斷,然後拖拽回了厄涅斯身旁。
厄涅斯詫異地眨了眨眼,扭頭對上厲扶青的視線。
這雙金色耀眼的眼眸不知何時暗沉了下去,像平靜的海麵在劇烈翻騰了一瞬後轉為了更深處的晦暗。
周邊的空氣被精神力扭曲著,厲扶青垂眸看著手上的蟲蛋,某一瞬他的眼神給蟲一種窒息的毛骨悚然感。
蟲蛋裡的蟲獸那破碎的精神海中浮現了一個微小的發光點,細到無法察覺的絲線從光點中延伸出,粘連上一塊塊破碎的精神海,然後緩慢地將它們拉攏在一起,逐漸組合成了一整個精神海。
蟲獸身上漆黑的鱗片褪去,順著黑色的蟲紋一路退至左半邊身子,身形出現了些微的變化,鋒利的前臂褪去,柔軟的五指出現。
“砰…砰砰…砰砰砰”
那沉重得需要許久才跳動一下的心臟開始跳動得富有節奏,血管加快了流動的速度。
生命得以萌發,一聲一聲震耳欲聾。
這便是雄蟲的秘密嗎?
厲扶青罕見地感覺到了無法抑製的憤怒,他甚至想要遷怒。
浩瀚磅礴的精神力在轉瞬間已覆蓋在整個首都星上空,懸於高空之中猶如即將轟然拍下的巨浪。
同一時間首都星的蟲紛紛停下腳步,莫名地感覺到了一股森寒的寒意。
臉上傳來輕微的刺痛,回過神來的厲扶青抬眸,看向了扯住他臉的兄長。
厄涅斯俯下身對上他的視線,這雙金色晦暗的眼眸裡明明沒有任何情緒,他卻莫名地從中看出了點可憐巴巴的委屈。
他抬手輕撫上厲扶青的後腦勺,將他的頭按向自己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安撫地輕拍著他的後背,一向散漫的語氣裡帶上了點哭笑不得:“怎麼一副生氣到快要哭的模樣。”
他輕輕地一下又一下拍撫著小阿提卡斯的背,拍著拍著心裡莫名地有了點成就感,長肉了,背上摸起來沒有以前硌手了。
他還記得第一次看見小阿提卡斯時的模樣,蒼白瘦弱得輕易就能摸到伶仃的骨頭,眼神裡還帶著若有似無的死氣。
“哄一哄就不生氣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厄涅斯輕聲說著:“沒有蟲欺負我,也沒有蟲強迫我,我是自己想這樣做的,不生氣。”
“你知道嗎?反叛軍的目地其實不是雄蟲,他們的目地是殺光所有的雌蟲和亞雌,解放所有雄蟲,上麵有很多蟲其實是讚同他們這種念頭的,要不是身為雄蟲的法利斯恩塞薩皇子登上了皇位,怕是要壓不住他們。”
“所以不用擔心。”
蟲族的雄蟲從不存在任何束縛,可以選擇承擔這個責任,也可以選擇不承擔,可以選擇上軍校,也可以選擇去戰場,可以做一切想要做的,也可以做一切不想要做的。
雄蟲至上,這不僅僅是一句口號,這是根植於所有雌蟲亞雌的本能。
他們誕生自雄蟲的骨血,他們違背不了雄蟲的意願。
厲扶青乖乖地將頭埋在兄長的肩膀上,感受著背上一下又一下帶著安撫的輕撫,想到兄長已經二十五歲,離五十年僅有十五年,鈍痛就突然從心底萌生,順著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將滿腔的怒氣逼到了角落裡。
十五年,短暫到於修士來說隻是一個轉眼,在滄瀾大陸隨便一個修士閉關都不止十五年。
他壓抑著情緒,深吸了兩口氣,語氣平靜,稍顫的尾音卻泄露了真實的情緒:“兄長,你在不甘。”
厄涅斯沉默了一瞬,隨即低笑道:“是有點不甘,但…樂意至極。”
蟲族所有的雄蟲都是如此。
他們驕傲至極,又瘋狂至極。
他們身上唯一的一道束縛,是自己親手給套上的。
他誕生於此,生長於此,也注定要沉睡於此。
儘管不甘、扭曲、痛苦、瘋狂,但又甘之如始。
所以這所謂的雄蟲秘密於雄蟲來說,就像那天晚上被厲扶青通訊吵醒的赫斯安澤說的那樣,不是什麼大事,不必要糾結,於雄蟲來說它甚至沒有半夜被吵醒的事大。
之所以瞞著不讓雌蟲亞雌知道,是因為雄蟲太過驕傲,那來自於雌蟲或者其他種族的悲痛、憐憫、都會讓雄蟲感覺到不自在和恥辱。
暴雨不知何時停了,雨後的空氣
很是清新,微風一連拂過縱橫交錯的懸浮車道上,來來往往的蟲和踩著懸浮般追逐打鬨的蟲崽,讓整個城市再度喧鬨起來。
“滋啦滋啦”的聲音響起,厲扶青從兄長的肩膀處抬起頭,將視線投向了下方大廈外閃爍的虛擬屏幕上。
虛擬屏幕在閃爍了一會後終於變得清晰,而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被綁在椅子上的薩爾訶斯。
他的發絲上凝固著暗紅的血,臉上有著傷口,暗紅的眼眸輕垂,若不是輕微起伏的胸口,任誰都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兩個小時前,數艘陌生巨大的戰艦從星淵裡駛了出來,戰艦上的類人形生物膚色蒼白,他們的身形不是很高大,每隻眼睛裡都有著兩個瞳孔。
“博士果然沒猜錯,星淵後麵果然是一片陌生的星域。”
“我們是第一個發現這裡的帝國,所以他們是屬於我們的了。”
“真是幸運啊,他們能被我們發現這件事。”
“不過得先給一個足夠有威懾力的下馬威,不然這些土著是不會老實的。”
“這個我讚同,不過得小心一點,要是被聯盟的人發現了,可是會有大麻煩的。”
要知道他們接下來要使用的武器可是被星際聯盟禁止使用的,要不是這片星域足夠陌生,除了他們外,目前沒有其他帝國的人到訪,要不然他們是萬萬不敢使用這種毀滅性武器的。
“希望這片星域的價值能抵得上毀星的價值,不然我們可就虧了。”
“放心吧親愛的,雖然毀星使用的能量抵擋上一整顆恒星的能量,但是這片星域這麼多星球,我們怎麼也不會虧了的。”
“這樣最好不過了。”
這些外星係來的內人形生物說著按下了一個按鈕,隻一瞬間耀眼的光芒從身後最大的戰艦□□出,射出的那一刻整艘巨大的戰艦轟然破碎,下一秒被他們瞄準的K20星直接被洞穿,整顆K20星在那一刻耀眼到了極致,隔著遙遠的距離都能看到它散發出來的光芒。
“轟——”
巨大的能量在K20星地心的位置輻射開,整個星球在那一瞬間遭遇到了堪稱毀滅性的打擊,所有的生命在瞬間湮滅。
半個小時前才從K20星出來前往星淵的薩爾訶斯當然也目睹了這一幕。
帕爾冥帝國的人原以為這一下足夠讓這片星域的土著不敢在反抗,然而他們前往下一個星球的時候,卻遭到了超乎預料的抵抗。
毀星這種級彆的武器饒是他們帝國也沒有多少,這次能讓他們帶出來,也是因為陌生星域的價值足夠大,眼下他們斷然不可能再來一發毀星。
在經曆過一番戰鬥後,他們抓到了一個看起來身份很高的土著,要知道當時這顆星球上的土著,全在拚命保護這個土著。
費了一番勁後他們入侵了這片星域的星域網,準備直播虐殺這個看起來身份足夠高的土著,讓這片星域的土著長長記性。
喧鬨的首都星陡然安靜了一瞬,下一秒更為喧囂的聲音沸騰了起
來。
須臾之間,蟲族的七大軍團,反叛軍,邊緣星,荒星上的雌蟲全部出動。
密密麻麻的戰艦隻一瞬間就布滿了所有星球的天空。
K18星上的諾恩刷地一下站起,看著光腦上的視頻,嗜血的眼裡硬生生地扯出一抹陰鷙。
以利亞展開猙獰的骨翼,衝上天際後“砰”地一聲落在戰艦上,一向理智的眼眸裡充斥著狠戾。
墓星上同樣看到這個視頻的米勒眼神一冷,心情差到極點的他嘴角緩緩地扯出一抹笑:“係統。??[]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係統:‘明白。’
破爛的戰艦離開了墓星。
比起蟲族這個從上到下都是瘋子,扭曲到畸形的存在,倒是這些外星域來的生物更能引起米勒的興趣。
他目光落在係統傳來的畫麵上,他倒是要看看他們的種族是否像蟲族這般耐折騰。
希望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不過在此之前,先弄死這些醜得不堪入目的人。
首都星,厲扶青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戾氣,滿腔壓抑著的憤怒瞬間迸發,精神力在頃刻間覆蓋了出去,以極快的速度向著K29星球蔓延,同時他翻身從高塔上躍下,準確地落在了一艘戰艦上。
隔壁的獸族也看到了這個視頻。
“臥槽臥槽臥槽,尼瑪,星淵的另一邊是其他的星域?!”
“來者不善,他們這是想乾嘛?!”
“還能乾嘛,掠奪資源唄。”
“我們能打贏他們嗎?”
“不知道,不過他們一來就撞蟲族頭上了。”
“蟲族是我們星域戰鬥力的頂端,若是他們都無法抵擋住,那我們……”
天網上沉默了一聲,恐慌在蔓延。
“……不過,他們這是抓的隔壁蟲族的雄蟲閣下,並且決定拿他立威?!”
“……好像是。”
“……我突然就沒那麼慌亂。”
“巧了,我也是。”
恐慌過後,天網上的獸族開始對這些穿過星淵從外星域來的人抱了極大的默哀心態。
蟲族,那可是徹頭徹尾的瘋子,尤其是在觸碰到他們的逆鱗時,是真的敢傾全族之力,抱著全族被覆滅的心態也要敵人血債血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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