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沒到去作戰室的時間,厲扶青身穿家居服,姿勢慵懶的靠在沙發上,刷著天網上的視頻。
目光在看到有蟲討論昨天虛擬戰場上的那場指揮戰時頓了頓。
‘昨天在戰場上沒回過味來,今天仔細一尋思才發現雄蟲閣下他是在戰術性發糖。’
‘閣下他看似以佯攻混淆對麵視線,掩護右翼從薄弱處插入,實則是故意將右翼舍出去,明晃晃的放在對麵眼前道:看,我們右翼與戰局脫節,還不趕緊來把它包了。’
‘丟出去後閣下他就沒管我們了,讓我們自由發揮,儘量消耗對麵指揮官的注意力。’
‘對麵以左右翼包圍我方右翼企圖引左翼來支援,閣下還樂顛顛地真就把左翼也給舍了出去,對麵迅速以中鋒切割戰場,反過來就把左翼也給包了。’
‘閣下示敵以弱,根本不是準備誘敵深入,他就是想讓對麵左右翼和中鋒脫離對麵主艦,所以不惜把我們全部用來當誘餌。’
‘綜合上述來看,閣下他根本就是衝著揍對麵總指揮去的。’
‘什麼仇什麼怨,百分百疼痛下這樣鬨。’
‘不愧是雄蟲閣下,這都能玩出花樣。’
‘要是我這暴脾氣,直接擱現實衝上去就揍了,哪還等著進虛擬艙。’
‘這就是你安全分為什麼低的緣故。’
‘懂了,以後有仇有怨就上虛擬世界打一架,百分百真實疼痛與現實也沒什麼差彆。’
“阿提卡斯閣下。”
厲扶青聞聲退出論壇抬頭看來,金色的眼眸在日光下像是流淌著的鎏金:“什麼事?”
諾恩目光在他眼睛上頓了頓,才將手裡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他。
厲扶青伸手接過,打開一看,發現是甜點,眼裡浮上些許疑惑:“你給我,送甜點?”
不對,諾恩不是一直為身為雌奴這件事感到恥辱麼,怎麼會突然給他送甜點?
“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諾恩搖頭:“沒有。”
他並沒有事需要阿提卡斯的幫忙,他隻是……
突然想起什麼的厲扶青打斷他的想法:“放心,我會去為你撐腰的。”
“撐腰?”這下輪到諾恩疑惑了,他皺眉想了想,還是沒想出自己有什麼需要他撐腰的事,而且一個雄蟲給雌蟲撐腰,怎麼想怎麼奇怪荒謬。
諾恩:“撐什麼腰?”
厲扶青拿出一塊點心咬了口:“過兩日不是你們海特軍校積分混亂戰麼,我知道你想報複赫斯安澤,你就放心下手揍,有我在他不能拿你怎麼樣。”
諾恩忽略這好像帶著縱容意味的話:“您放我回軍校,就是為了讓我幫您揍一頓赫斯安澤?”
厲扶青扭頭看他,將手裡的半塊點心塞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蹙眉搖頭:“不是幫我,是幫你自己。”
“屈辱、厭惡、不甘、這些情緒在你心裡憋久了會發酵成仇恨,從
而促使你做出一些很麻煩的事。你是我的雌奴,我護短,但又不喜麻煩,所以你去打他一頓出出氣,至少在還是我雌奴的時候,儘量不要惹麻煩。”
聞言,諾恩目光落在他身上,沉默了會道:您和赫斯安澤閣下其實是有點仇怨在身上的吧!?”
這話說得認真而篤定。
厲扶青搖頭否定:“沒有,我和他之間沒什麼仇怨。”
諾恩他不信,眼前的雄蟲或許會因為他在荒星救過他而對他沒有惡意,但若說他會對一個雌奴護短,甚至還會考慮到雌奴的情緒讓他去揍一個雄蟲發泄,他是不信的。
“這甜點挺好吃的,你在哪買的?”厲扶青抬頭問道。
“繁星廣場,星海甜品店。”
星海甜品是首都星最熱門的甜品店,價格也很是美麗,諾恩特意多攢了兩天才攢夠錢,今天淩晨就去排隊才買到這麼一盒。
因為他發現阿提卡斯很喜歡吃酸甜的東西,再加上諾亞經過這幾天的治療,已經有蘇醒的跡象,他心裡多少是對阿提卡斯有點感激的,便買了這麼盒甜點,花光了他零零散散躲著攢下來的那點積蓄。
“很好吃,謝了。”厲扶青從沙發上起來,拿著甜點打算去和兄長分享。
剛出門便看見樓下邁進客廳的雷坦,開口喊道:“雷坦。”
聽到聲音的雷坦抬頭看來,猶豫了下大長腿一邁,幾步就來到他麵前。
雷坦的目光落在厲扶青沒有血色的臉上,不自覺的皺眉道:“你精神力海又暴動了?”
一個雄蟲,精神力海怎麼這麼容易暴動?
“嗯,昨日下午不小心就暴動了。”厲扶青不在意的說著,從甜品盒裡仔細選了塊看起來就不錯的甜點給他。
雷坦沒接,臉色不是很好的將手裡提著的盒子塞到他懷裡,轉身就離開了。
厲扶青收回拿著點心的手,垂眸看著懷裡多出來的和諾恩送他的甜品一模一樣的盒子,眸光輕動,沉思了會反應過來,雷坦是對他有點好感了嗎?
或者說他現在並不排斥他?
他探頭看了眼雷坦已經離開的背影,唇角幾不可見的翹了一瞬,抱著懷裡的甜點轉身朝樓上走去。
厄涅斯沒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厲扶青沒找到他就轉身去了對戰室。
他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通過海特軍校的招生試。昨日精神力海暴動,導致這具身體本就緩慢的恢複速度暫停了,不過好在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這點意外礙不了什麼事。
夏日的天藍得像倒置的海麵,連撲麵而來的風都帶著夏日獨屬的味道,赫斯安澤跟著管家赫伯特走進來,想了想轉身去了趟廚房,打開保鮮櫃掃了一眼,順手拿了盒什麼,一邊吃著,一邊向著彆墅後麵的作戰室走去。
作戰室裡阿提卡斯正和他那個雌奴打得激烈。
不得不說阿提卡斯他的作戰意識和反應力連諾恩都不及,但是他的身體太過病弱,意識再怎麼頂尖身體跟不上也是白搭。
赫斯安澤隨意的倚著門框,一邊吃著盒子裡的甜點,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
那個叫做諾恩的雌奴身穿黑色背心,胳膊上流暢的肌肉線條展露無疑,讓蟲毫不懷疑它的爆發力,一舉一動的力量感是真的頂。
灰白色的發絲被汗水沾濕,琥珀色的眼眸裡沉甸甸的壓著什麼,那往日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骨子裡的野性悍猛,在一次次的打磨中得到了沉澱,就像是凶戾的頭狼終於懂得了蟄伏,無端的透著危險。
赫斯安澤散漫地吹了聲口哨,可惜啊,這般帶感的雌奴原本應該是他的。
帶著些許遺憾的赫斯安澤將目光轉到阿提卡斯身上。
阿提卡斯穿著一身深藍色的作戰服,綁帶襯得腰線勁瘦鋒芒畢露,那本就蒼白的膚色被襯得愈發死白,瘦削鋒利的脊背彎折出漂亮的弧度,壓低的眉骨下,金色宛若日輪的眼眸一片平靜,無端透出一種厚重的壓迫感。
阿提卡斯那平靜的表麵下,總給他一種藏著望不見底的深海的窒息感。
赫斯安澤思忖著塞了塊甜點進嘴裡,還彆說,這種酸酸甜甜口味的甜點還挺好吃,他以往吃的都是純甜,絲毫酸味不帶,偶爾嘗一下新口味意外的不錯。
正在和諾恩對練的厲扶青無意中瞥到什麼,動作一僵,差點被諾恩一個肘擊擊中麵部。
諾恩險之又險的停下動作,隨著阿提卡斯的視線看去,目光落在赫斯安澤手上那有點眼熟的盒子上。
見他們不打了,赫斯安澤正疑惑著怎麼了,就見阿提卡斯繃著一張臉,麵無表情的來到他麵前。
厲扶青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盒子上:“從哪來的?”
我?我當然從家裡來的啊!?”赫斯安澤一臉你在問什麼屁話的表情。
厲扶青瞥了他一眼:“我說的是這盒甜點。”
赫斯安澤食指指了指後麵,理所應當的道:“你家廚房保鮮櫃裡拿的。”
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厲扶青一把躲過甜點盒,垂眸看著裡麵僅剩的一塊甜點,沉默了會後,眼神不善地看著赫斯安澤:“你擅自拿東西之前,都不過問一下的嗎?”
赫斯安澤眼睛抽了下:“一盒甜點你至於嗎?”
厲扶青抿緊唇,將手裡的盒子合上,轉身離開。
他本身很少得到彆人不摻雜目地的善意,難得得到便想著拿給兄長看看,和兄長分享,沒想到一個不注意就被吃光了。
赫斯安澤陰沉著臉,他好心來陪他訓練,他倒是一盒點心都舍不得給他吃了?!
赫斯安澤咬了咬牙,正準備走上前把他手裡剩的那一塊甜點也搶過來吃了,便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停下腳步。
阿提卡斯他在荒星生活了十九年!
那樣荒蕪惡劣貧窮的地方,他或許還真的很難吃到甜點。
想到這,赫斯安澤陰沉著臉不耐的嘖了聲,打了這個甜品店的光腦號讓送一車過來。
這甜品再難買那也是針對雌蟲,雄蟲在
蟲族,從來都享有絕對的優待。
甜品花費了點時間才送過來,赫斯安澤親手抱了一箱,走到厲扶青麵前嘭的一聲放下:吃,使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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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信不能把他這吝嗇的性子給掰過來,身為雄蟲怎麼能那般吝嗇小家子氣,一盒點心都舍不得,沒得丟同為雄蟲的他的臉!
“……?”
厲扶青眨了下眼,看著麵前的箱子,頭上的問號都快要具象化了。
諾恩看了看赫斯安澤又看了看地上的箱子,是他的錯覺嗎?怎麼覺得赫斯安澤這個雄蟲,有時候看起來有點傻氣?!
厲扶青收下赫斯安澤送到甜點,並分了三分之一給諾恩。
諾恩本來不打算要,但奈何赫斯安澤不滿自己的東西被分給一個雌奴,皺陰沉著臉對厲扶青說了一長串雌奴要怎麼管教的話。
見此,諾恩就麵無表情的將甜點給收下了。
現在他有點相信阿提卡斯閣下和赫斯安澤之間沒有什麼仇怨了,純屬是赫斯安澤太欠揍了。
見厲扶青不搭理自己關於雌奴的話,赫斯安澤沒趣的住了嘴,扭頭看了眼旁邊剛剛被阿提卡斯拿走的盒子,想了想準備來個有始有終,伸手過去打算把那一塊沒吃完的甜點給吃了。
下一秒,手背就被啪的打了一下。
赫斯安澤不耐的抬頭,剛要罵就被厲扶青抬手塞了一嘴甜點。
“那是雷坦給的,要留給兄長。”厲扶青一邊說,一邊不停地往他嘴裡塞甜點。
這甜點純甜的,對厲扶青來說有點過於齁甜了,他不愛吃。
赫斯安澤抬手擋住嘴,把他企圖用點心噎死他的意圖掐斷,含糊道:“雷坦,誰呀?”
“我弟弟。”
“你弟?你們家不是隻有兩個雄蟲嗎?”
“雷坦是雌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