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蟲?”赫斯安澤想起那天在巴薩羅雲被他擋在身後的那個雌蟲,恍然大悟道:“那天你護著他是因為他是你弟啊!”
“不對啊,你個雄蟲,你護著雌蟲乾嘛?”
厲扶青將手裡的甜點交給諾恩,很不明白的看了眼赫斯安澤:“他是我弟,當然要護著。”
赫斯安澤翻了個白眼:“有毛病,你最近三天是見不到你哥哥。這甜點你還是趁早吃了吧,隔夜了可不好吃。”
厲扶青疑惑:“為什麼?”
赫斯安澤看著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肆意的笑,眼裡浮現黏稠的惡意,意味深長的道:“你以後會知道的。”
…
夜晚,察覺到什麼的厲扶青從床上起來,光著腳走上前推開窗戶。
隨著窗戶被推開,月光瞬間填滿了昏暗的屋裡,厲扶青目光穿過星辰樹落向遠方,感受著那以極快的速度向整個首都星覆蓋而去的精神力,金色的眼眸中浮上了淺淡的疑惑,兄長的精神力?!
兄長在做什麼?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被打斷思緒的厲扶青收回視線扭頭看向外麵,
抬腳走了出去。
出了門就看到站在房門口,眼裡的警惕還未散去的諾恩,顯然他是被驚醒的。
“阿提卡斯閣下。”看見他的諾恩道。
厲扶青點了下頭,伸手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雷坦,他眼裡帶著著急,看見他後眼神一亮,想上手拉,突然想起什麼又收回手:“阿提卡斯,雷勒的精神海暴動了,你能不能幫忙給安撫一下。”
雷坦的眼裡帶著懇求,這些年來雷勒因為上戰場,導致精神力暴動得越發頻繁。
厄涅斯心情好時會隨手安撫一下,但大多時候厄涅斯都是不管的,任由雷勒他們自己熬過去。
若是以往雷坦斷不會就這樣貿貿然的來找阿提卡斯,但是在這些年來的累積下,雷勒精神海被暗物質汙染的麵積越來越廣。導致他這次暴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凶猛厲害,若是不管,很大可能會傷到腦域,以後就再也不能上戰場了。
想著阿提卡斯先前精神海才暴動過,雷坦最開始是先去找厄涅斯的,隻是沒在厄涅斯房間找到他,就隻能來找阿提卡斯了。
精神海暴動,厲扶青倒不陌生,但他不陌生的原因是他自己就受過兩次精神海暴動,他根本就沒有安撫其他雌蟲精神力海的經驗。
厲扶青將這話說給雷坦,雷坦眼裡閃過一絲無措,但還是懇求他過去看看。
厲扶青最終還是跟著雷坦去看雷勒了,無論行不行總得試試。
雷勒是被雷坦連夜帶來希瑟爾莊園的,為了躲阿提卡斯和厄涅斯這兩個雄蟲,他幾乎常年待在軍部,能不回來就絕對不會回來。
這給厲扶青完成原主第一個心願的路上造成了不少的阻礙。
房間裡的雷勒已是半蟲化,細密的黑鱗從眼尾蔓延,黑色的蟲紋爬滿半邊臉頰,鋒利危險的骨尾一遍遍暴躁的砸著地麵,巨大猙獰的羽翼將屋裡襯得狹小。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裡布滿血絲理智混沌,帶有危險的低吼從他喉間發出,細密的血珠從皮膚上滲出,精神力狂躁地卷席屋裡的所有東西,牆壁上有著深刻的猶如刀劈一樣的裂縫。
雷坦和諾恩剛靠近就被狂躁的精神力迫得退後兩步,反倒是厲扶青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的邁步上前。
聞到血腥的厲扶青眼眸閃了閃,指尖勾了一絲雷勒的精神力,這些對雌蟲來說狂暴的精神力在靠近他時變得溫順,就像是雌蟲麵對雄蟲一樣。
他的精神力朝著雷勒蔓延而去,輕易的就進入了他的精神海,在這之中沒遇到任何阻攔。
精神力一進入雷勒的精神力海,厲扶青就下意識知道要怎麼做,那像是本能一般,攜刻在雄蟲的基因裡。
暴動的精神力輕易被撫平,看著被暗物質汙染了將近一半的精神力海,厲扶青隨手幫他將暗物質給清理了。
這對雄蟲來說很簡單,簡單得像是動動手指一樣。
張牙舞爪的精神力興奮地將暗物質吞噬殆儘,出來後卻被它的主蟲所嫌棄,被隨手切斷給丟棄了
。
看了眼倒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雷勒,厲扶青猶豫了下?_[(,上前試圖將他拖到沙發上,最終以失敗告終。
皺了下眉的厲扶青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不信邪的又試了試,最終妥協的轉身出了房間,對雷坦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道:“可以了。”
雷坦匆匆道了謝就進了房間。
厲扶青的目光落在雷坦的胳膊上,過了會收回視線,帶著諾恩回了房間。
…
灼熱的日光透過窗戶落進屋裡,屋外的蟬鳴嘰嘰喳喳的唱著夏日的獨歌,治療室裡的諾恩坐在治療艙旁,看著躺在裡麵的弟弟。
接過這段時間的治療,諾亞的氣色越發好了,雖然還是枯瘦蒼白,但沒有了那種瀕死的氣息。
諾恩已經記不清自己已經有多久沒和諾亞說過話了。
記憶中諾亞的聲音總是那般虛弱無力,嘴上說著身上好疼,不想治療了,讓他趕緊放棄他,實際上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裡卻帶著對活下去的深切渴望。
每當諾恩快要在不堪重負的壓力下堅持不下去時,他總會想起諾亞的那雙眼睛,還有當初雌父雌爹死亡時,趴在他懷裡死死攥著他胸前衣服的小手。
很長一段時間,諾亞都是他活下去的支柱。
十四歲的他出去打黑工,賺到的錢經常被搶走,他和諾亞就時常餓肚子。
小小的諾亞才兩歲,聽見他餓得肚子響,就會屁顛屁顛地跑去接滿滿一杯水,搖搖晃晃的捧著來到他麵前,說:“哥哥,喝了水肚子就不餓了。”
他出去賺錢,小諾亞就會板著小凳子坐在門後乖乖等他。
他賺錢回來,就會站在凳子上墊著腳給他開門,還會用小手給他捶腿,一本正經地問他累不累。
諾恩當然很累,他累得手上背上全是血泡血痕。
他很累,但是他要讓諾亞活下去。
他自己可以死,但是諾亞得活下去。
“哥哥。”
微弱得仿若幻覺的聲音響起。
諾恩沒反應過來,直到再一聲哥哥響起,他才反應過來猛的低頭看向治療艙裡的諾亞。
對上那雙乾淨得像是沒有一絲雜質的琥珀色眼眸,諾恩的心臟猛的跳動,愣了會才開口道:“諾亞。”
低沉的嗓音裡帶著微不可擦的顫音。
諾亞彎了彎眼眸,目光動了動,落在諾恩的脖子上:“哥哥,你,受,傷,了,嗎?”
怎麼纏著繃帶?
太長時間沒說話,他的嗓音啞得厲害,每一字都像是氣音,要不是諾恩聽見靈敏,可能真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諾恩伸手摸了下脖子上的繃帶,沉默了會點頭:“是受了點傷,不過不嚴重。”
諾亞突然醒了,諾恩一時走不開,想了想他給阿提卡斯發了消息,說自己有點事,得晚點才能去作戰室。
也是這段時間阿提卡斯那種近乎縱容的態度,才讓他敢發這條消息,不然……
作戰
室裡,聽到光腦提示音響的厲扶青低頭看了眼,就繼續研究赫斯安澤新給他列的訓練表。
懶散地躺在椅子上的赫斯安澤道:“你那個雌奴膽子都被你縱得越發大了。”
厲扶青沒搭理他,按照訓練表起身打開重力係統準備鍛煉耐力。
赫斯安澤低頭玩著光腦,突然想到什麼對厲扶青道:“對了,這次海特軍校招生事有一個瘋子也要參加。”
“你得注意那個雄蟲,他叫西奧多薩爾訶斯,要是遇上他,我建議你讓你那雌奴幫你把治療艙扛去現場,好就近及時治療。”
“他可沒我那麼善良,他就是這徹頭徹尾又肆無忌憚的瘋子。”
……
西奧多薩爾訶斯。
米勒看著係統給的資料,輕吸了口氣,這種肆無忌憚又無序的雄蟲要是真來了首都星,連他都要小心避免撞上他。
與赫斯安澤不同,他雖然暴戾陰鷙,但是隻喜歡折磨那些吸引了他注意力的硬骨頭,隻要再他麵前圓滑點,一般就不會惹到他注意。
可這個西奧多薩爾訶斯不同,他所有的喜怒都是無序的,上一秒喜歡折磨骨頭硬的,下一秒就或許喜歡上折磨那些性格圓滑的。
這個雄蟲將喜怒無常這四個字真正的詮釋了出來。
整就是一個精神上有問題的瘋子。
米勒雖然喜歡追求刺激,但是撞在這雄蟲手上那就刺激過頭了,說不定命就交待在這了。
隻是……
米勒的目光落在醫院後門抱著諾亞離開的諾恩身上。
隻是,他還要借住這個薩爾訶斯完成一件事。
諾恩,某一種程度上他讓米勒感到失望。
這段時間米勒陸續收攏了不少雌蟲,而原本讓米勒覺得最鋒利的刀,卻給自己的刀刃覆上了束縛,讓這刀變得很是遲鈍,變得中看不中用。
諾亞,諾恩長年被病痛折磨的弟弟,這段時間他因輻射導致了基因紊亂病漸漸開始出現好轉。
昨日米勒去看了眼,發現這個叫諾亞的小雌蟲腦電波越來越活躍,長年昏迷的他估摸著今明兩天就能醒來。
原本米勒以為,壓抑著屈辱,被仇恨拔去奴性的諾恩會是一把足夠鋒利的刀。
沒想到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他似乎被阿提卡斯那個不按照規則來的雄蟲拿捏住了。
不再折辱他,允許他將雌奴紋遮去,允許他繼續出現在軍校搏前途,甚至連他弟弟的病都快要治好了。
這麼一套連招下來,諾恩這把刀不可避免的遲鈍下來。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讓這把刀再變得鋒利。
就像他最初計劃的那樣,隻要諾亞死在了雄蟲手裡,不拘於死在哪個雄蟲手裡,隻要諾亞的死與雄蟲扯上關聯,那束縛著諾恩這把刀的存在都將粉碎。
其實讓諾亞死在阿提卡斯那個雄蟲手上效果最好。
畢竟以為的救贖,卻是推向黑暗的黑手,擱誰身上,誰都得瘋。
隻是,讓米勒沒想到的是,那阿提卡斯他媽的是個死宅!
這段時間米勒就沒見他出過門!
他不出門,有再多的計劃,再多的陰謀都是白搭。
所以隻能將目標放在薩爾訶斯這個有點瘋癲病嬌在身上的雄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