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表情,厄涅斯表情沒繃住,沒
忍住輕笑了聲,揚眉問:“怎麼了?”
厲扶青疑惑且不解:“兄長為何打我?”
“給你長個教訓,手掌攤平。”厄涅斯說著,又給了他手心一下。
“這次看在你傷還沒好完全的份上打打手心就算了,以後再亂來……”厄涅斯收斂了笑意:“就不是打手心的事了。”
打手心這樣的懲罰是厄涅斯坐在書房裡想了許久才想出來的。
蟲崽皮厚,在蟲族教訓不聽話的蟲崽,雄父雌父都是直接上手就揍。
但小阿提卡斯不一樣,他本就病弱,現在身上的傷也還沒好全,直接揍,他心疼下不了手,左思右想就想出了這麼個法子。
厲扶青眼裡沒什麼情緒,隻輕微的抿了下唇,就不閃不避地伸著手。
太乖了!
厄涅斯想著有那麼一瞬間都下不了手了,但還是硬起心腸,手腕用力,木條帶起風聲落下,“啪”的一聲打在手掌上。
……
從兄長那挨完打的厲扶青回到樓下,坐在沙發上目光平淡地盯著自己紅腫的手掌不知道在想什麼。
其實這點疼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問題在於他被兄長打了?!
除此之外厲扶青發現他在被打的時候,心裡好像萌生出些許極為陌生的情緒。
那種情緒好像叫做…委屈?
因為被打而委屈?
厲扶青擰眉,他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他什麼時候這麼軟弱了?
難道是被原主的這具身體影響到了嗎?
正想著就見雷坦大步從外走進來,看見他後上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然後就皺著眉臉色難看地盯著他看。
厲扶青從紅腫的手心上移開視線,扭頭看他:“……怎麼了?”
雷坦深吸了口氣,本隻是打算看看他怎麼樣,但最終還是沒壓下心裡的怒氣,忍不住提高嗓音道:“阿提卡斯你是傻了嗎?”
“弱得就跟隻豬玀獸一樣,走幾步都能被風絆倒,五歲的雌崽都能把你摁地上,就這樣你逞什麼強?”
“那雌奴用得著你去救嗎?他敢對雄蟲出手,就說明已經做好擔起後果的準備了,用得著你多此一舉去把他的罪扯過來擔在自己身上?”
“你這般對待他,他是救過你命嗎?”
剛被兄長打,結果轉頭又被弟弟罵的厲扶青一時沒反應過來,聽到最後那句話就下意識“嗯”了一聲。
“你嗯什麼?”雷坦扭頭瞪向他。
回過神來的厲扶青看著他往下滴水的頭發道:“諾恩確實救過我的命。”
雷坦一噎,隨即憤怒地道:“那你就不知道恩將仇報這四個字怎麼寫嗎?”
“你們雄蟲不是一向脾氣不好的嗎?”
“他救你,你就要救……”
雷坦剩下的話被厲扶青突兀的動作給打斷。
他不知道從哪找來塊毛巾,蓋在他濕漉漉的頭發上,動作不是很熟練地揉搓著。
被揉搓著頭的雷坦愣了下,自聽聞這件事後,心裡驟然升起的憤怒,倏地就散了。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也知道自己剛剛那一通話很無厘頭,但是……
雷坦伸手將頭上的毛巾扯下來,隨意甩了甩頭將頭發上的水珠給甩看,然後看向厲扶青不自在地道:“傷口還疼嗎?”
明明知道雌蟲對雄蟲有保護欲強,還總讓自己受傷,讓他們煩躁憤怒,這不是故意戲弄他們麼。
正在擦著臉上被甩到的水的厲扶青聞言,盯著雷坦看了會。
雷坦的表情很不耐煩,但厲扶青莫名就覺得他是在關心自己,於是道:“你在關心我,對不對?”
同樣的話厲扶青也對兄長厄涅斯問過,厄涅斯的反應是直接掐住他的臉,用力扯的同時挑起一邊眉,痞笑著承認就是在關心他。
而雷坦的反應則像是上次一樣,像隻突然炸毛的幼獅,提高嗓音大聲否認:“誰關心你了?”
他站起身,黑著臉,邁步就要走卻又突然停下,語氣不好地道:“你以後不要管閒事,少惹事,自己什麼樣自己不清楚,每次受傷臉色白得都能直接嚇死個蟲。”
被說教的厲扶青:“……”
“我才是哥哥。”他湊近了雷坦,認真且嚴肅地道:“你要叫我哥,不能直呼名字。”
“還有不能對哥哥說教,也不能大呼小叫。”
聞言,雷坦直接伸手比了比兩蟲之間身高的差距,然後一勾唇,說不出的嘲弄意味:“不叫。”
經過諾恩這一事,他確定了,他這個哥哥,或者說阿提卡斯這個雄蟲,在某一方麵,尤其是在麵對被他畫在自己蟲圈裡的蟲時,這脾氣軟得簡直沒話說。
這可能是以前荒星十九年的生活造成的他這樣的性格,反正不管怎麼說,他倒是挺樂意阿提卡斯是這種脾氣的。
畢竟沒有蟲喜歡隨時提著顆心,膽戰心驚地麵對著時常會見到麵的蟲。
“……”平視著雷坦肩膀的厲扶青,第一次認識到了自己的身高。
…
晚上,諾恩發現了不對勁。
他發現阿提卡斯一反常態地坐在沙發上,對著光腦刷了許久。
有點好奇的他悄悄地瞥過餘光,仗著雌蟲視力好隔著些許距離也看到了頁麵。
然後發現阿提卡斯在看如何快速長高的論壇,而且還下單買了不少增高的營養品。
“……?!”
諾恩一時間有點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他看了看阿提卡斯平淡的表情,又湊近了看他在光腦上下單的速度和產品,一時之間竟莫名有點難言。
阿提卡斯他這是受了什麼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