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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熠的記憶停留在他在火光中看到了施路平的臉,他不明白為什麼施路平會出現在那裡,可是來不及想明白他就墜入了一片黑暗,那片黑暗把他包裹起來,持續了很久,久到他都開始懷疑施路平的臉是不是他的想象,可能他在臨死前就渴望回到最初他和施路平一起在地下拳場討生活的日子,雖然住不起什麼豪華套房,當不了萬眾矚目的哨兵,但最起碼可以自由地遊走在大街小巷,秋天看看夕陽冬天打打雪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在那團黑暗裡看到了一絲光亮,像一個裂開的口子,時間一天天過去,口子越裂越大,直到有一天他朝那個裂口走了過去,口子裡的光亮瞬間把包裹著他的黑暗吞噬殆儘,那一瞬間他甚至無意識地伸手去抓了抓流逝的黑暗,可是什麼也抓不到。
他醒了。
榮熠適應了好一會兒眼前的亮光,他環視著周圍,他又到了一個不認識的地方,這裡應該是一間臥室,他躺在一張很大的床上,床上的棉被很柔軟,床邊的窗戶沒有拉窗簾,透進來的陽光像是刻意在給他曬太陽一樣。
不過他也不覺得熱,屋裡空調開得很足。
他動了動,身體軟綿綿的,手上猛地一疼。
他的手還掛著吊瓶。
這裡到底是哪裡?他想叫人,但是一張嘴嗓子啞得厲害,一句完整的話都喊不出來。
他的床頭放著一個正在吐霧的加濕器,他正打算抓著那個加濕器砸到地上製造點動靜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施路平站在門口看到榮熠舉著胳膊要砸他99買來的大件,黑著臉進來:“剛醒你就要砸我家。”
“這是你家?”榮熠聲音嘶啞地問他。
他又左右看看,對於施路平把他帶回家這件事還是很詫異,畢竟施路平這個人從來都不允許彆人去他家,之前榮熠被騙得睡橋洞施路平都不許他過來借住一晚。
說是家裡有個生病的妹妹要照顧,不方便讓男人來。
榮熠費力地直起身子靠在床頭,他身上已經不疼了,就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施路平給他拿了個枕頭墊在身後,又把他手上的針給拔了。
又是一疼,榮熠咧了一下嘴,然後看著沉默不語的施路平。
“看什麼?”
榮熠撓撓頭,話太多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而且施路平的臉色看起來不怎麼好。
“你妹妹還好嗎?”
施路平顯然被榮熠噎了一下,把針頭丟進垃圾桶:“送醫院去了,不在家。”
“哦,”榮熠點頭,“難怪你把我帶回來了。”
施路平站在床邊,給他遞過去一杯水,看他喝得一滴不剩之後才開口說:“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處境嗎?”
“我?”榮熠仰起頭,喝完水喉嚨舒服很多,也不啞了,就忙問,“演習結束了吧?結果是什麼?那個......名額誰拿走了?”
“大哥,你是我親大哥,”施路平滿眼無奈,“你現在還有功夫操心名額。”
“那我應該操心什麼?”榮熠想想,“哦對,我昏迷前見到最後一個人真的是你嗎?你怎麼找到我的?”
施路平歎了口氣,在飄窗上坐下,看著榮熠那種迷惑的臉醞釀良久,緩緩說道:“是我,你們在醫院打叛逃哨兵的事兒全演習場都知道了,我就帶人過去,本來想著演習結束我們正好會和,誰知道在醫院裡把你給撿屍了。”
“不對啊。”榮熠聽完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