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五位將軍離開了鹹陽。
趙佗離得遠,向眾人告辭一聲便馬不停蹄地往百越趕。
隨行的心腹都尉孟西原是關中人,跟隨趙佗有十多年了,兩人不僅僅是上下級的關係,更是有過命交情的兄弟。孟西原本想借此機會回北地看看族人,可看趙佗一臉焦急,便忍了下來。
及至夜晚到達驛館,眾人正在用飯,趙佗和孟西原單獨在一旁。
趙佗看了孟西原一眼,開口道:“我知道你想回族中看看,隻是我們須得儘快趕回百越,否則將要生變!”
孟西原聞言皺眉道:“聽將軍說在宮中陛下似乎對百越並無懷疑,想必不會對將軍不利吧?”
趙佗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我不是怕陛下對我不利,是擔心百越出變故!”
孟西原有些疑惑。
“任囂將軍不是在百越嗎?他跟隨將軍也有十餘年了。有他在,無人能翻起風浪吧?”
趙佗掃了一眼四周,向前探頭,低聲道:“我擔心的就是任囂!”
孟西原大驚,剛要開口說話,趙佗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已令應桓小心提防,但我擔心應桓壓不住任囂。咱們這一隊人馬太過顯眼,你不要跟著我一起走了,率先趕回百越,找你嫂子羋宜。我已令羋宜在武鳴藏了一支五千人的精兵,一旦事情有變,羋宜手中有我的手書,你交給武鳴都尉新合,他自然知道該如何行事!”
孟西原皺眉道:“隻是我突然消失,怕有人起疑,不知隨行中有沒有任囂的探子!”
趙佗略一思量:“無妨,你明天一早出發,我就對眾人說你去真定縣替我送點東西給族人,想來不會惹人懷疑!”
孟西原點了點頭:“小人不在,將軍要小心,防止他們狗急跳牆,對將軍不利。”
趙佗輕輕敲擊桌麵,示意知曉。隨後兩人裝作無事談論起鹹陽的繁華。
趙佗的擔心不無道理。
就在趙佗離開百越半個月左右,還沒到達鹹陽的時候,任囂就已經開始有動作了。
趙佗走後半個月,任囂府中。
“咳咳咳!”一口鮮血從任囂口中吐出。
任璞連忙拿手中的白絹給任囂擦了擦嘴,扶著任囂緩緩躺到床上。
“父親,您就聽孩兒一句勸,莫要再服用那虎狼之藥了。孩兒已經問過大夫,大夫說隻要安心靜養,還是有可能恢複的,長時間服用這藥,隻會加重您的病情。”
任囂吃力地擺擺手:“你不用騙我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已經無藥可治。趁著我還能喘氣,我要替你把後麵的路鋪好!”
任璞一臉擔憂道:“父親,孩兒怎麼都能活下去,您不要替孩兒勞心了。”
任囂長舒了一口氣,臉色稍緩。
“我與趙佗在百越經營十年,如今百越的秦軍加上刑徒、民夫,足有八十餘萬人。百越易守難攻,足可以在此稱王。我早就勸說過趙佗,可他卻無此誌向,尤其在聽說了新皇即位後的仁義賢明,更是不想背叛大秦。”
任璞奇道:“父親為何一直想在百越稱王?孩兒也聽說如今大秦蒸蒸日上,新皇頗有些明君之相。百越雖是郡縣,可朝廷很少關注,新皇即位後更是從未對百越有什麼動作。我們實際上已經相當於一方諸侯,還有大秦可以靠背,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