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囂輕歎一聲:“你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總把彆人往好處想。新皇此前是沒有關注百越,那是因為他初登皇位,先有會稽叛亂,又有泗水叛亂,甚至被白擲打到了鹹陽宮。關中尚未安定,怎會有精力關注遙遠的百越?”
“可現在不同了,自從白擲被殺之後,新皇對朝廷的掌控可謂到了極致。百越有八十萬人,又久不受朝廷束縛,如今騰出手來,怎麼會忘記這個隱患。你覺得咱們在這裡是為朝廷效力,為大秦拓疆,可在新皇眼中,未必不是一個威脅。”
“這次趙佗突然被召回鹹陽,怕是已經要對百越動手了!”
任璞大驚失色,他自小便在百越長大,早已經把這裡當成了家。雖然是副將的兒子,可任璞卻是醉心於遊山玩水,結交好友,從沒有仗勢欺人、為非作歹,對這些陰謀詭計更是一竅不通。
“那咱們怎麼辦?”
任囂臉色逐漸陰狠起來,拿起旁邊的藥一口吞了下去。
“放心,父親會為你爭取一片天地!”
半個多月後,就在孟西原剛剛脫離趙佗的隊伍時,任囂也動手了。
百越大營,主將帳中。
任囂強忍住悲痛的神情,看著眼前的大小將領、都尉。
諸將都有些不明所以。
一名偏將上前一步,躬身道:“左將軍將我等召集而來,所為何事?”
任囂重重歎了一口氣,仰天悲痛道:“本將軍剛剛得到消息,右將軍在鹹陽被二世皇帝所殺!”
眾人大驚。
趙佗的心腹偏將應桓猛地向前,手握劍柄,沉聲道:“左將軍所言為真?!”
趙佗在臨走時秘密將其召到府上,命他小心提防任囂。如今從任囂口中講出趙佗被殺,他自然有所懷疑。
任囂輕歎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把佩刀,道:“右將軍的隨身佩刀在此,你還有所懷疑嗎?”
帳中眾人頓時有一半信了任囂的話,隻因那把佩刀乃是趙佗最喜愛的佩刀,就連睡覺都會放在自己枕邊,日間更是從未見他取下過。
應桓上前一步,口中說著:“容我細觀!”,伸手便要將佩刀奪過來。
任囂卻是猛地縮手,將佩刀緊緊握在自己手中,怒聲吼道:“如今右將軍被殺,你不思為右將軍報仇,卻來糾纏這些小事,莫非你不把右將軍放在眼裡?枉費右將軍對你如此信任!”
應桓針鋒相對,大喝道:“末將隻是想確認這把佩刀是不是右將軍的那把,左將軍為何如此緊張?莫非心裡有鬼?!”
任囂收斂了臉上的悲痛之色,轉而變得陰狠,陰惻惻道:“本將軍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誰人不認識右將軍的佩刀?”
應桓轉身看著帳中眾人,沉聲道:“你們都知道,這佩刀乃是右將軍從吳越而得,是天下少有的神兵利器,絕不會離身左右。”
任囂死死盯著應桓。
“那又如何?如今佩刀在我手中,不足以證明右將軍已然被害嗎?”
應桓轉身也緊盯著任囂,冷笑一聲,道:“自然不足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