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笑道:“陛下提拔的人都如太尉大人一樣,深感陛下知遇之恩,自然不願意再在小事上麻煩陛下。”
我微微側身,奇道:“除了章邯、公輸進,朕提拔的人好像沒有你認識的了吧?何出此言?”
桃夭臉上綻放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輕聲道:“還有巴氏呢!”
我嗬嗬一笑,打趣道:“朕謝謝你啊,還記得朕的好。”
桃夭臉色一紅,沒再接話。
我抬手指了指:“到了,快回去歇息吧。”
桃夭躬身行了一禮:“陛下也早些歇息,妾告退。”轉身向坊市內走去。孟合早已打了招呼,坊吏正在等待。
看著桃夭的背影,我搖了搖頭,帶著孟合和隱藏在暗處的禁軍,緩步向鹹陽宮走去。
想到明天要跟那幫老頑固爭論學宮的事,不由頭大起來。
前段時間在征匈奴,朝中還算老實,這才安靜了幾天,又有人開始議論學宮,帶頭的就是餘禾。他前幾天去了一趟臨淄,發現那裡有人借各郡學宮,為重建稷下學宮造勢,就覺得這幫人要拿稷下學宮為舊齊招魂,於是回來後兩次在朝會上諫言關閉郡縣學宮。
這老貨雖然性子直,可腦袋挺好使,現在不拿嬴政說事了,直接把商鞅搬了出來,讓我一陣頭大。
雖然惠文王把商鞅殺了,雖然直到現在還有不少秦人對他頗有怨言,但從來沒人敢說廢了商君之法。
此前變更軍工爵製、修訂《秦律》,總歸沒有偏離法製、農耕、人才、功利和國家乾預這五項核心,加上我那些新政策確實卓有成效,白擲還為我墊了腳,朝中沒有太大的意見。
可是一旦涉及那“馭民五術”,好像這些人就特彆敏感,好在有餘禾為他們出頭,到現在還沒有人主動站出來跟餘禾共同諫言。
至於餘禾,他跟李斯一樣,是外來戶,為官有二十多年了,膝下無子,隻有一個女兒,嫁給了內史韓,一直在蜀中沒怎麼回來過。平日裡就他和夫人在鹹陽,不黨不爭,唯獨他認為錯了的事,就一定要死磕到底才肯罷休,朝中不少人對他是既愛又恨。
我讓孟合探查了一下他去臨淄這一趟的情況,沒發現他跟什麼人交往過密,姑且認為他真的是為大秦考慮吧。
我本想把這事先敷衍過去,等兩年後第一次科考開始,讓他們看到學宮的成果之後自然能堵上他們的嘴,沒想到現在連李斯都受了影響。
李斯今天的話肯定是深思熟慮之後才講出來的,否則以他如今的性格,不會選擇做這個出頭鳥。
我輕歎一聲:“既然拖不得了,那就讓我用口才征服你們這幫老頑固吧!”
走進宮門,看著天上的圓月,過幾天就是八月十五,可惜秦朝人不過中秋節……
回去後我把封泗叫來,命他按照太尉的規製準備好成親的一應物品,明天送到太尉府去。我賜的婚,要是辦得寒酸了,豈不是丟了我的麵子……
又吩咐岐綰去找一頂法冠來,批閱了一會奏報就去睡覺了,明天要上演一場舌戰群臣的戲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