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吾聽到我叫他的名字渾身一抖,有些忐忑起身道:“謝陛下!臣等之本分!”
這狗日的公牘怎麼會跟自己有關係?鐵吾心中不由得將上黨冶鐵府主良造伊立罵了個狗血淋頭!什麼時候上公牘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
鐵吾的為官之道是:不求皇帝褒獎,隻求做個小透明!畢竟給皇帝做工的匠人是個高危行業……
李斯這邊的人神色一鬆,餘禾那邊的人倒是沒什麼反應,好像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我將手中的公犢放下。
“蒙毅,此案不必再查了,不過是送信的人一時疏忽罷了。陰鑠,你的人你自己看著處置吧。”
蒙毅一臉驚訝,這就不查了?
餘禾那邊的人倒是有些蹙眉,陰鑠不敢說什麼,李行思慮再三,起身小心道:“陛下,此事乾係重大……”
“朕說了,不是什麼大事。”
李行的話被我打斷,隻能小心翼翼地行禮後坐了回去。
“今天就到這裡吧,朕累了。”
言罷我起身準備離開,突然想到那封公牘還在案上。
“這封公犢理應歸還給丞相府,李相,你就拿回去吧,該嘉獎的嘉獎。”
李斯起身恭敬道:“臣遵命!”
趙善本將奏報仔細疊好裝回袋內交給了李斯。
李斯隻是將公犢收進了懷中,沒有多餘的言語。
我笑了笑,轉身便離開了大殿。
眾人左看看右看看,直到李斯麵無表情地在魯佘的攙扶下離開、餘禾臉上帶著莫名的微笑出了殿門,這才低聲議論起來。
“什麼情況?我看這苗頭不對啊……”
“是啊,怎麼莫名出了這檔子事,往來的公犢、奏報哪個不是專人護送,怎麼會送錯了地方呢?”
“噓……我等還是莫要議論了,免得惹禍上身……”
馮劫走在後麵,臉上露出莫名的笑意。
“有趣……”
旁邊傳來一聲低語:“馮相,什麼有趣?”
馮劫正在思考,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頭看向蒙毅,笑罵道:“好小子,嚇我一跳!”
蒙毅嘿嘿一笑:“馮相,今日朝堂上的氣氛可有點不對啊。”
馮劫邊走邊笑道:“我前幾日才陪同陛下回到鹹陽,這才幾個月,鹹陽幾乎變得我不認識的模樣了。”
蒙毅搖了搖頭,奇怪道:“送錯公牘的事可大可小,為何竟引得李相和禦史大夫爭論起來了?陛下又讓我停止查案,這是何故?”
“猜不透,猜不透……”
馮劫低語了幾句,轉頭道:“最近小心了,朝廷的局勢變得撲朔迷離,我一時竟也沒有頭緒,陛下不讓你查,你聽陛下的就是,可彆被人當了替罪羊。”
蒙毅點點頭,輕聲道:“多謝馮相,我自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