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善本也看出了我的喜悅,微笑道:“恭喜陛下。”
我嗬嗬一笑:“你家小子幾歲了?”
“剛滿一歲,可惜臣這個兒子有點笨,現在還不會說話呢。”
嘴上說著有點笨,趙善本臉上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嗬嗬……孩子們才是未來,彆看我才二十有六正值壯年,可有時候已經會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了。”
“陛下肩負四海九州,天下事多如繁星,可也要注意歇息啊。”
我望著眼前巍峨的章台宮,笑道:“陀羅笈說他在為眾生受難,可我卻覺得我才是在為眾生受難,三年止戰反倒比以前天天打仗更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啊……”
甩了甩頭,我走進章台後殿:“讓封泗把洛雲宮的窗戶換了,換成大塊的厚玻璃,曬曬太陽還是有益的。”
想了想,我又補充道:“玻璃夠的話,把後宮的都換了。”
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桃夭的心境一如初心,可我卻不能因為她不要求什麼就覺得理應如此。
“是。前殿的是不是也換了?”
“不用。人家拿來當寶貝擺在家裡賞玩的東西朕裝到窗戶上,恐怕人家心裡不舒服。再者,某些老匹夫怕是要罵朕窮奢極欲了。”
趙善本自然知道我說的是誰,笑了笑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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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馮劫帶著司馬礪來了。
“陛下,大喜啊。”
看著馮劫興衝衝的模樣,我好奇道:“怎麼,又有大喜?”
馮劫愣了一下:“陛下說又?”
我微笑道:“彆管那麼多,說你的事。”
“是。河西織造去冬送來的棉花皆已製成棉衣賣了出去,到現在已經全部賣完了,得利金五百鎰!”
聽到高達五百鎰的黃金,我沒有興奮,而是蹙眉道:“馮劫,你知道朕是很信任你的吧?”
馮劫呆了一下,小心翼翼道:“臣知道,謝陛下……陛下此話何意?”
“你沒有哄抬物價吧?”
馮劫這才反應過來,義正言辭道:“陛下,臣雖不才,竊居左丞相,但也不是貪婪無度的人,陛下放心,這種中飽私囊、盤剝黔首的事臣絕不會做!”
不是貪婪無度……那就是還有的貪了……
我揮了揮手,笑道:“隻是朕沒想到這棉衣這麼掙錢?”
馮劫有心讓司馬礪表現一下,拱手道:“臣負責成衣之前的具體事宜,計然令,你向陛下稟奏詳情吧。”
司馬礪拱手道:“回陛下,棉衣之所以獲利豐厚,一者因為今年河西產出棉花極多,幸賴馮相找了足夠多的成衣坊製成成衣,棉衣的數量有了飛躍。”
“二者則是棉衣對於大秦黔首的重要性,比之蘆花的保暖效果增加了何止十倍,許多人不惜重金購得一件棉衣,既可以當作衣服穿,又能當作棉被蓋。有了這些棉衣,大秦每年冬天不知道要少凍死多少人!臣代天下黔首謝陛下!”
司馬礪是懂得知恩圖報的……
馮劫補充道:“誠如計然令所說,臣擅自做主將棉衣的尺碼做大了一些,這樣一件棉衣就可以發揮棉被的作用,多充的棉花黔首也可以取出來給孩子做件衣服。”
我點了點頭,誇讚道:“朕的馮相能為黔首想到這一點,朕心甚慰啊。”
馮劫一本正經道:“能為陛下分憂、為黔首謀福,臣之本分也。”
我轉口提醒道:“不過你此舉可是違反了金布律,記得同李相知會一聲。”
“是,臣此前向李相提過此事,雖有悖於度量衡,李相也十分讚同,去冬事情頗多,便沒來得及稟奏陛下,臣回去後便同李相出具公犢造冊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