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人在船員宿舍裡抽煙打牌,嘴裡閒聊著什麼。
“你們看沒仔細看簽的合同啊?”
“合同怎麼了。”
船員艙裡,十幾天不洗澡的體味混著煙味。
“騙人的,”他丟下張牌,“沒有保底工資,船長哄人呢。”
“不可能吧,怎麼會雇人不給錢啊,這可是大公司啊。”
“嘁,你看老田倒了好幾天了也起不來,船長把他工資都按了。”
“來都來了,跑不掉了,就這麼乾吧。”
“一個月就幾百塊。”
“我出去解個手。”
海上條件差,上船前中介吹得天花亂墜,上船以後聽彆人說才知道合同的問題。
回也回不去,船長跟大副二副幾個都認識——有人偷懶鬨事,他們就動手威脅。
說是海員證有沒有無所謂,考證要花錢,上船的都是指望賺錢,還有欠了外債的,怎麼會去花錢考證。
上船前買日用品花的錢,來回自付的船費和夥食費,中介費。
那個老田說是家裡人生病了想來賺些的,聽說一年幾萬底薪,多釣還有提成,挺賣力。
魷魚多的時候要連續工作好幾天,整整兩天不能睡覺,睡不了多久起來繼續釣魚,殺魚,搬魚。
來了這麼多天,頭發大把大把掉。
還有個腦子有毛病的大半夜拿刀子往自己身上劃,不怕疼似的。
有次站著睡著了,船長上來就對著他臉上打了一拳。
休息時間不夠,又每天勞累,困在這艘船上,得知合同的文字遊戲後,船員互動都變得微妙又詭異,每天無言相對。
隻要再來一點火星子,就可以引爆其他人積壓的怒氣。
——
過了幾天。
那個男人去船上走廊,看不到他的長相。
畫麵鏡頭裡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個人的臉,都是錯位擋住。
他撞見一個人。
“老田啊。”
“嗯。”
“老田?”
被稱作老田的人在他的側身讓過下走向船員宿舍。
“過幾天我們要劫船回去,你要不要一起?”
老田沒回,走了。
——
船上有將近四十個人,大概十人和船長這類的管理層人員有牽連,其他的為五湖四海來的打工人。
他和上船前叫來的朋友組成一個小團體,中途同宿舍的也想帶著熟人參加。
因為他是最開始的組織者,態度也算客氣,沒跟什麼人結仇,還有幾人受過他幫助,都聽他的安排指揮。
確保沒有管理的人在裡麵,每個人在各自的宿舍裡和其他人商量,表示:隻叫船長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