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換班即變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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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遊一樣的比賽隻是日常生活的調劑,正如孩子們要回到班級裡上課一樣,何田田也是要回音樂教室講課的。

“噢喲!這是誰啊,這不是於非池嗎?讓我看看時間……”何田田誇張地抬起手腕,“天啊,距離上課還有兩分鐘呢,我們於非池就到教室了,這是不是他堅持第二周上課沒遲到了?”

孩子們齊聲答:“對!”

她調動情緒,號召道:“是不是得來點掌聲?”

班裡的孩子們特彆捧場,紛紛一邊起哄一邊熱烈地鼓掌,帶著半是揶揄的笑容看向門口有點臉紅的同學。

何田田鼓勵道:“希望於非池同學再接再厲,把按時到課的優良習慣堅持下去,能不能做到!”

“能。”

同時感受到尷尬和欣喜兩種情緒的小孩彆彆扭扭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何田田當學生的時候是六三製的,即便是在五四製學校教書,她還是堅定地認為六年級的孩子無論在心智、身體、能力上都是絕對的小學生,對付他們要用對付小學生的方式。

比如嚴厲凶狠的批評、誇張頻繁的表揚,這樣“恩威並施”才能鎮得住一屋子的小豆丁。

小孩子們可最是會察言觀色、趨利避害的,一個個都是“見人下菜碟”大師級選手,在不同的老師麵前有好幾種麵孔,哪個老師是“軟柿子”就在哪堂課上撒歡。

上課雖累,但也是很開心的。

隻是她沒想到,這節課竟然被趙校長推門聽了。

何田田不怕推門聽課,畢竟每一節課的內容她都有認真地準備,她純粹是煩。

她平等地討厭一切不了解前因後果的指指點點;討厭在課堂中貿然闖入,影響學生注意力的行為;討厭明明在聽課的時候回複消息,卻連靜音都不關一下的傲慢。

這樣的“推門課”不見得是真的關注教學質量和教學內容,更多的是對教師和課堂的不尊重。

可人家是校長,何田田能有什麼辦法?

語數英這類主科課程被聽推門課不奇怪,但她們音樂課有什麼好聽的?校領導對她們音樂老師的態度很明確,平時上課什麼樣並不在意,隻在乎能不能排出來節目拿獎。

她心裡暗道: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她的課該怎麼上還怎麼上。

一堂課下來,孩子們歡歡喜喜地走了。

本來何田田還要給一些孩子們課下答疑和探討的時間,但眼看著校長走來,她也隻能把孩子們趕出教室。

趙校長慣例點評了一番何田田的課,然後扯到了合唱比賽上,詢問比賽的情況。

為了給期待滿滿的校長一點緩衝時間,何田田特地解釋了楊善淳的骨折事件鋪墊。

“哦喲!你說說,他什麼時候骨折的?”趙校長一臉惋惜。

何田田答:“上周五骨折的。”

“那其實已經好很多了,坐個輪椅也是能上的啊!”趙校長為注定失之交臂的獎項感到惋惜,“帶病堅持上台,這是多麼體現對音樂的熱愛的行為啊,在評委眼裡也是加分項。”

對於楊善淳而言那樣痛苦和煎熬的時刻,在不知事情的人眼裡隻是一個不輕不重的“加分項”。

何田田順著校長的情緒惋惜道:“孩子是願意去的,但是家長不太同意。”

如今的學校敢為難學生,但萬萬是不敢動家長的,天天讓老師“服務”好家長,就怕家長鬨事投訴,壞了學校的評比評獎。

“小楊他爸爸啊……唉,其實應該再跟家長、孩子多溝通一下的,多難得的機會啊!”趙校長麵對曾經的教職工家屬也不好說什麼,“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們老師也是半個父母,要多用教育的溫情和智慧關心孩子啊。”

趙校長開始談起教育智慧和教育力量。

可何田田卻很難認同那些理想化的“大餅”。

十幾分鐘的談話,怎麼可能改變一個家庭十幾年來給人帶來的傷痛?

那些伴隨著成長的沉屙舊疾,不是人生路上萍水相逢的老師有能力改變和治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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