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四肢,頭部也是一樣,為了防止“裁剪”過程中的意外發生,他的脖子上套了一圈鐵環,固定在手術床上。
他心裡浮現不好的預感,手腕用力地掙紮幾下,體力的流失速度加快,沒一會兒他精疲力儘、失力躺著。
“你醒了?”粱舟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走過來,撐開謝言序的眼皮,“還沒有好,你醒的太早了。”
“你在乾什麼。”謝言序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多沙啞,“你是醫生?”
“我不是醫生,我是裁縫。”他有些自我陶醉,“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裁縫,你在這裡看到的一切都是我的藝術品。”
謝言序注意到他的手裡拿著一個針管,裡麵灌滿了看不懂成分的藥劑。
粱舟很容易陷入自己的情緒裡,謝言序察覺到了。
腕表還在手上,一邊拖延時間一邊嘗試操作腕表。
“明雅也是嗎。”
“明雅……”他喃喃道,“怎麼會呢,我已經把最好的都給她了,她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滿意呢。”
“是你把她變成這個樣子的。”謝言序蹙眉,壓下心底裡一瞬間的慌亂。
“她不滿意,我不是給她換了一個身體嗎。”粱舟反駁道,“這個新身體上,我縫合的都是她喜歡的動物。”
“你們是什麼,是人?還是鬼?”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你的問題太多了。”粱舟晃了晃手裡的針管,“來吧,閉上眼睛。”
謝言序嘴唇發白,想逃離這裡,又被死死的禁錮在這兒:“那是什麼。”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他的腦子裡飄過何慧慧現在的樣子:“你彆過來!”
粱舟一步步靠近,謝言序的手腕和脖子在掙紮中磨翻出血肉。
“彆害怕,不會死的。”
“住手!住手!我讓你住手!”謝言序死死盯著針管,針尖已經搭在他的皮膚上。
慢慢戳進血管。
粱舟的臉上揚起怪異的笑容:“你將是我們第一個人鬼同伴。”
謝言序感覺到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滾開!”
針尖紮進伸出,指尖慢慢將針管裡的液體推出去。
謝言序的思維被這一針打散,重塑的痛苦和絕望在此刻把他拆分地四分五裂。
身上慢慢呈現出線條,將他的身體分割成幾塊區域的顏色,呈現出完全不同的狀態。
抽髓拉筋般的劇痛下,他的尾椎骨慢慢發熱發癢。
手腕在掙紮中就快要生生扯斷鋼鐵束環,被粱舟一個眼神,重新有白色的骨架將他的手鎖住。
針管裡的液體慢慢打進身體。
三分之一。
三分之二。
三分之……
“呃——什麼東——”
手裡的針管隔空被捏爆,一條紅綢從粱舟的腰間打過去。
他沒有防備,整個人倒退了幾十米,連續撞碎了好幾個牆,消失在視野裡。
薑玄聽打橫抱著昏迷何慧慧,將她放在屋子的角落,順手扯了一塊擋灰布,遮住她的身體。
然後緩步走到手術台上。
謝言序的嗓子在劇痛的折磨下徹底嘶啞,眼神怔怔地,蒙上了一層水霧。
薑玄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她能看到唯一的顏色是謝言序的情緒顏色,可是此時這個人像從黑白的世界裡走出來的一樣。
不是一團一團象征性的情緒,而是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