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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聽,過來,給你一顆糖。”
“哈哈哈騙你的。”
“玄聽啊,明天帶你去上學吧。”
“上學?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薑玄聽,你交到朋友了嗎?”
“放心,你很快就沒有了。”
一些成年人的麵孔,從夢境中一一閃過,他們長著兩副麵孔,精心飼養一個怪物的誕生。
“叫得真親密啊。”年幼的薑玄聽坐在高處,身邊站著和她一樣遍體鱗傷的小女孩,“你們明明不喜歡我,還要裝得那麼累。”
女孩瞪大了眼睛,很不理解薑玄聽說的話:“怎麼會呢,大家最喜歡你了。”
薑玄聽側目,從小女孩紅腫的眼睛、到血肉模糊的身體。
輕輕歎了口氣。
這是一座牢籠,薑玄聽是裡麵唯一的囚徒,卻不是唯一一個受難者。
——
夢魘困住了謝言序,帶著假麵的村民圍繞在他身邊,用自以為最親近的稱呼去呼喚她,關愛她。
蜜裡摻著毒。
一聲聲念經般的低語纏繞著入夢人,走出一步是夢魘,退後一步也是。身後的魔鬼們不放過他,似乎也要逼他加入其中,一起默念薑玄聽的名字。
“聽聽!”
他脫口而出。
最後他從噩夢中掙脫出來,他坐直了身體,大口喘著氣,夢境中的窒息感久久不散。
“彆這麼叫我。”她的表情露出一絲厭惡,“聽得多了,惡心。”
謝言序眼神空洞,還沒有從絕望中緩過神來。
良久愣愣道:“好疼。”
薑玄聽疑惑地低頭,從上麵看,謝言序垂下的睫毛很長,領口袒露出來一塊青青紫紫的身體,點綴在勻稱的肌肉上。
他鼻尖還是紅紅的,看著就一副可憐樣。
謝言序的承受能力降低了,這不是一句猜測,而是一個定論。
隨著他的第二張卡牌抽取完成,他的意誌力也在隨之減弱。
“疼說明還沒死。”薑玄聽兩指將卡牌對折一下。
謝言序也為自己無意識的出聲發呆。
他還在夢裡,說出好疼的人也不是他。
而是那個怎麼也跑不出去的人。
薑玄聽打了個響指,工廠裡的燈亮了。
視野被徹底打開,動物的屍體全部被靈火焚燒,漫天的冤魂在上空盤旋,壓的人透不過氣。
何慧慧端著簡單的食物,從工廠這個區域的的小門,踩著明亮的燈光走進來。
她先給薑玄聽遞了一塊麵包,然後又扔給謝言序一個飯團。
謝言序的目光還停留在薑玄聽身上,她自然而然的接過來,放在一邊。
她吃不了東西,能禮貌伸手接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謝言序還以為她要拒絕的。
何慧慧小聲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薑玄聽揮了揮手,掃去眼前因為走動而揚起的灰燼:“等他回來。”
剛剛若不是狗急跳牆的粱舟最後關頭喚醒了明雅用她換命,薑玄聽不會收回手讓他逃走。
但她在粱舟身上施了咒術,二十四小時內必須回到自己被施咒的地方。
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