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瑤,一個身上腐爛味道的,新鮮的、乾練的生命。
現在一分為二,一個在腐爛,一個還鮮活。
腐爛的她站在高舉著酒瓶,吃著燒烤架上的食物,從胸腔裡發出瘋狂的歡呼。
酒水順著她的嘴巴流進胸口,頭發被酒抹打濕,牙齒敲在一起,頸部發出不正常的骨響。
而鮮活的她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坐在另一個自己腳邊。
從畫麵上來看,那個瘋狂的唐瑤像從另一個自己的背部生根發芽,生長綻放出來的胚胎。
目之所及,皆是鏡像雙子。
一麵悲,一麵喜。
她化為人身,走進悲麵。
薑玄聽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們各個麻木的聚集在一起,按部就班的燃燒著升騰的火焰。
她抓著一個人:“你看見謝言序了嗎。”
“謝……謝什麼?”對方一臉茫然。
薑玄聽在沉默的人群裡轉了一圈,除了謝言序,這裡還少一個人。
她抓著唐瑤的手,將她拉扯過來。
唐瑤背上的怪笑女人將頭搭在她的肩膀上,流著口水的嘴咧開,懟在薑玄聽眼前。
薑玄聽沒什麼反應,隻看著死氣沉沉的唐瑤:“何慧慧,在哪裡。”
唐瑤先是默念了這個名字,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然後重複了兩遍。
“慧慧……何慧慧。”
“在房間,她身體不舒服。”
“不對,有人身體不舒服,她去看他。”
薑玄聽將她拽出來:“誰身體不舒服。”
“是……”她努力回想,最後搖搖頭,“沒有誰,是她自己不舒服。”
“好。”
她離開人群,從一樓步行上樓。
這裡的影子很頹廢,受到了一些難以抵抗的傷害,薑玄聽手掌一翻,指縫裡夾著三支香,在空中揮了一下,自動點燃。
那些東西爭先恐後地撲上去,大口吞噬著香灰。
她將香插在牆壁上,直直地插在瓷磚之間,自己獨自上樓。
這對怨靈來說,是美味的食物。但是厲鬼沒有歸處,不吃供奉,無法享受祭祀,她不太理解供奉的美味。
這裡不久有鬼,也有妖,有靈,但都不是始作俑者。
順著階梯而上,一間間普通牢籠般的房間,每個門都是上麵寬,下麵窄,頭頂尖尖的,像一口棺材。
推開最裡麵的房門,走廊光透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