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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水麵其實是一麵鏡子,能照射著亡界的一切,在這座山中形成了一處夾縫。
這處夾縫裡的東西,細看都是相反的,沒有具體的邏輯。
在逆位的空間裡,換命會事半功倍。
這不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賭局,還是長久的盤算。
一小時之前,黑色的門被外力打開。
走進來的是西裝筆挺的趙總,也就是這次團建的發起人,趙昇。
“下午好,好久不見。”
趙昇道:“我們終於有機會可以坐下來慢慢談了。”
謝言序攥緊背後的鐵絲,在趙昇接近的時候,立刻一躍而起,手指間銀光一閃。
鐵絲順著趙昇的脖子劃過去,他低頭,摸了一下傷口。
脖子上的灰燼慢慢飄散,脖子上的缺口很快複原,重新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人鬼是不會被這樣殺死的。”趙昇的眼睛裡流出血液,上身有岩漿似的紋路,將上身的衣服化為烈焰燃燒,“薑玄聽沒有告訴你這些嗎。”
謝言序懶得和他聊天,他現在在亡界,縱使力量懸殊,但不是完全碰不到趙昇。
隻要能碰到,就有機會。
任何人都有弱點,沒有絕對攻不破的敵人。
隻要能觸碰實體,就算薑玄聽在這裡,他也敢硬碰硬試一試。
“負隅頑抗。”
很久沒有遇到這種硬茬子了,趙昇與他周旋了半個鐘頭。玻璃破碎的聲音響徹整個鏡像空間,從水麵上長出來的頭發纏住謝言序的四肢。
他反手握住一塊玻璃鏡片,狠狠一割,發絲在空中斷裂。
就在他快要走出畫鬼的攻擊範圍時,腦海中突然劇痛難忍。
是鏡像,以他為坐標錨點建立,也在消耗他的身體。
他撐著腦袋,咬咬牙勉強站起來。
從他的後腦勺一塊黑影壓過來,趙昇握著手裡的長棍,然後隨意扔在地上。
謝言序的腦後慢慢滲出一大攤血,掙紮著搖搖頭,往前爬了一步。
趙昇一腳踩在他的手指上,輕輕碾了碾。
“這下我們能好好談了嗎,謝先生。”
謝言序半張臉浸在水裡,血順著水流染紅了一大片,流進眼睛裡視線便一片紅色。
他想罵人,一開口喝了一口水,冒出咕嚕咕嚕的氣泡。
“彆這麼生氣,我們還是有話可聊的。”趙昇踩住了謝言序的膝蓋,腳下用力,發出一陣骨頭錯位的聲音。
他把謝言序拖向高處,水位暫時還漫不上來。
“談、你、大爺——”
“聰明人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局麵,如果我說,我們能讓你徹底擺脫薑玄聽的控製呢。”
他揮了揮手,畫鬼從水中站起來,她有一雙和薑玄聽人身時一模一樣的琥珀眼。
擺脫……控製。
謝言序忍著大腦裡針紮似的折磨,心裡空了一拍,手默默攥緊了。
“我知道,你也很無辜,當時開槍的不是你也會有彆人,畢竟軍令如山……”趙昇趟著水走來,“隻要你幫我們完成一些小小的事情,我們就能幫你徹底從這個局裡走出去。”